凤台县热闹依旧,但是这个城市本身就不具备政治中心城市的条件,就如同延安一样,即便是再具有何等命运所拥有的特点,但是终有变化的一天。
这从学校和工厂的变化就能够出来。小学与中学都在增加,甚至有了自己一所师范学校。但是安徽师范学院,军校,技术学院都已经转到了别的地区。或者是合肥,或者是凤阳,或者是阜阳,或者干脆是其他省份的城市,例如武汉和徐州。虽然凤台县的群众并没有感受,但是整个政府上下都知道,只要中央一声令下,整个凤台县的很多机关部门就将迁走。
陈克这次回家,不仅是要回家,他还要和夫人何颖商谈搬家的事情。让夫人跟着自己到处走并不合适,毕竟陈克的孩子还小,不过他就要带着家人离开凤台县的家,搬到合肥去。皖北已经不是人民党的中心,在北方,徐州将取代凤台县的低位。其实已经有关于未来安徽中心的位置选择。在安庆到合肥铁路即将全线贯通的现在,合肥还没有在选择之中,但是把安徽省会重新设在安庆的呼声已经不是少数人的观点。
近乡情更怯,家庭在陈克的想法中占据的比例越大,陈克的感觉就越胆怯。他扪心自问的时候,觉得能够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党,对得起同志,但是他对不起在这个时代的家人。何颖只是能够生活,有着与女儿的生活,但是没有一家团聚的生活。这不是陈克用“奉献”一词就能理直气壮的说,这是应该的付出。何颖没有选择革命,她只是被陈克自己强行拉进革命的。
所以陈克推即将开门的时候,手难得的停顿了一下,那是一种怯意。这是陈克自己能够控制的。
院子里面,一个穿着厚厚棉衣的小家伙正跑来跑去,陈克觉得料子很熟悉,那是自己的一件藏蓝色绒衣。那可是这时代绝对找不到的旅行用服装,只是肘部上面磨了两个洞。现在用这件衣服改成的小孩衣服罩在厚厚的棉衣外头,与红砖房子和被画上了不少小孩子才有的那种幼稚但是充满活力的炭笔画的白墙。陈克突然觉得自己穿越了时空,回到了2世纪的某个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