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沉下了脸,心情极度不爽,很想抽曹苗两个耳光,让他清醒清醒。
少年轻狂,好赖不分,真是让人上火。
在这一点上,他倒是和大虎般配得很,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曹苗笑了一阵,见孙夫人脸色难看,勉强收住笑容,拱手道:“多谢夫人关心。不过此事并非如夫人所想。事涉私密,就不解释了。”
孙夫人本想追问,忽然想起曹苗曾经提起过天竺的房中术,立刻闭上了嘴巴。即使她以长辈自居,这种事也不太好问,还是回头问孙鲁班更合适些。孙鲁班与曹苗的两个婢女关系都很好,应该了解一些内情。
准备了很久的话题无疾而终,孙夫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曹苗见状,主动问道:“小子冒昧,敢问夫人玉体可安?前几天,夫人卧床不起,实在让人担心得很。”
孙夫人淡淡地说道:“无妨,只是一时不适罢了,没什么病。”
曹苗摇摇头,神情严肃。“不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夫人还是小心些的好。若有不适,当及时延医治疗,不可拖延,酿成大患。且夫人习武多年,恐怕早有暗疾在身,趁着还年轻,请名医调整,或许还有机会。等到病来如山倒,可就来不及了。”
孙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前几天不适只是借口,但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长年的劳累让她筋疲力尽,近几年更是常有体力不支的感觉。多处隐痛,常常让她彻夜难眠。只是她生性刚强,不肯向任何人吐露,不到万不得已,不请医匠冶疗,维护着一直以来的强悍面目,有时不得不借助于她一向不屑的脂粉。
没曾想,曹苗却一眼看穿了她的虚弱。
“曹君好眼力。”孙夫人寒声道:“多谢曹君的关心,不过,我自己的身体,自已清楚。”
“你不清楚。”曹苗缓缓摇头。“或者,你一直在自欺欺人。”
不等孙夫人说话,他举起右手,拇指屈伸几次。“夫人常年习射,用的又是强弓,手指变形,胸背、脊柱也不能例外。脊柱是督脉所在,阳气所行。若督脉受阻,阳气不能通达,可能导致腰背疼痛,而头晕目眩,神思不属。最直观的体现就是睡眠不佳,暴躁易怒……”
孙夫人变了脸色。曹苗所言,大半切中要害,比营中医匠还要高明。
“曹君通医道?”
“我没学过医,但我修仙。内丹术以肉身为鼎,以心意为火,返观内照,对身体多少有些了解。”
孙夫人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可有调理之法?”
“有自然是有,不过要根据轻重而定。如果症状尚浅,练些导引术,自我调理即可。如果症状严重,就要请精通按摩、推拿的名医施治,必要的时候还要辅以汤药。”
孙夫人嘴角微挑。“曹君既修仙道,想必也精通导引、按摩了?”
“导引略知一二,按摩不会。”曹苗摊摊手。“一来我身体很好,没这个需要;二来就算有需要,也是别人服侍我,不用我服侍人。对我来说,这是屠龙之术,不学也罢。”
孙夫人无语,却不得不承认曹苗说得有理。他本是魏国王子,就算过得再苦,也不至于侍候人。
“多谢曹君提醒,我会留神。”孙夫人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如果有需要,再请曹君赐教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