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晚上,伦敦。
温斯顿丘吉尔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自己办公室里三个人:陆军参谋总长艾恩塞德,海军上将坎宁安,以及枢密院议长兼掌玺大臣克莱门特?艾德李。
“看起来,女王陛下确实落到了林有德手里。”温斯顿丘吉尔的语速比他往常更慢,“德国方面很可能是故意给了我们的间谍机会,让他能接近到距离那位叫伊莎贝拉的女仆很近的地方,他开了一枪,用的是特制的大口径单发手枪,然后目标下意识的挡下了那发子弹。”
只有神姬才能在不使用装备的情况下挡开近距离发射的大口径手枪子弹,而德国不可能突然找到一位新的成年神姬,并且这名神姬还恰好酷似英国女王伊莎贝拉。
世界上不会有这样的巧合,那肯定就是伊莎贝拉本人。
“首相阁下,我认为现在我们需要立刻和德国人接触,弄清楚他们的意图……”
“不,没那个必要。”温斯顿丘吉尔轻轻摆了摆手,“林有德如果想要用女王陛下来换取和平,他早就通过中立国政府知会我们了,但他没有,而是直接以这样的形式公开了伊莎贝拉在他手上这一情报。他不想和谈,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他有和我们和谈的迹象,俄国人就会动手。他也知道和谈开始之后我会拖时间,给俄国人采取行动的机会。”
办公室里的三人面面相觑。
丘吉尔继续说:“对林有德来说,他唯一会抱有期待的‘议和’,就是我们立刻倒向他们,就像其他欧洲国家那样。”
“可那样的话,他不是应该宣布女王被击毙的消息吗?”克莱门特问。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温斯顿丘吉尔耸了耸肩,“也许只是想要向世人炫耀他又征服了一个神姬,还是英国女王。也许他作为中国人记恨我们大英帝国,因为一百多年前我们在和明帝国的战争中杀掉了许多明帝国的神姬,所以他要用干我们的女王的形式来羞辱我们。这些都有可能,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到底怎么想。”
丘吉尔拿出他钟爱的大雪茄,叼在嘴里也不点火,继续说道:“我们与其猜测他怎么想,不如考虑下如何利用这个状况。现在他虽然没有明说伊莎贝拉叛变到他那边去了,但他的宣传部门已经把记录了他俩亲密瞬间的照片洒满了整个德国,我打赌很快我们也会收到间谍们送来的照片。我们需要的只是把拿到的照片原封不动的放到英国的报纸上去,再配一段十分遗憾的说辞,就能成功的避免人民对即将开始的撤退行动的反感。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可如果林有德正希望我们这样做呢?”坎宁安皱着眉头,“那不就正好中了他的圈套,让他得逞了?”
“这个圈套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温斯顿丘吉尔反问,“他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也许,女王陛下只是被俘,并没有背叛。所以林有德才要这样孤立陛下,断绝她的念想……”
“老天,”艾恩塞德摇摇头,“报告里说她并没有受到任何看得见的拘束,就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允许间谍用开枪的形式确认她是否是女王。结果证明她完全可以使用自己的力量,但她既没有试图逃跑,也没有刺杀林有德——根据报告当时林有德几乎贴在她身上了!”
“没有刺杀林有德可能是因为陛下知道刺杀了林有德自己也跑不掉,必死无疑,而没有逃跑可能只是没找到机会。我们都知道,陛下要逃走,最合理的方法就是抢一台神姬用魔导装甲。这需要周密的策划和准备,而现在才过去几天?”
“可远征军的将士们没法等了。”温斯顿丘吉尔打断坎宁安的话,“我们必须开始撤退行动,立刻,马上。前线已经崩盘,神姬们也回到了军舰上,再不开始撤退我们可能就没有足够的士气来维持部队建制了。你也不想看到远征军士兵们接连向德军投降的景象吧,上将!”
坎宁安沉默了。
“要顺利的撤军,同时又不引起民众的不满,亲爱的陛下必须成为替罪羊,她一个人的蒙受耻辱,将会换来英国的团结对外。”
“知道女王叛国的人民会一致对外么?”坎宁安一脸怀疑的表情。
丘吉尔完全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会的,只要我们进行合适的引导。我们要让民众觉得我们被德国人欺骗了,算计了,引起对德国人和对林有德的仇恨,然后就会得到一致对外的结果了。”
“可泛人类主义者会从中作梗的吧?”克莱门特担心的说,“他们在引导人民舆论方面可是相当在行……”
“那就把他们都抓起来,杀掉。”丘吉尔斩钉截铁的说道,“这种时候怜悯就是对国家犯罪,大英帝国的利益绝不能断送在妇人之仁手中。先生们,我们都知道,不管多么艰难,只要我们挺住了,德国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状况。上次他们被打败了,这次他们一样会被打败。所以我们必须保证这个国家战斗下去,这是第一要务,其他一切都可以被牺牲掉。”
丘吉尔的目光挨个掠过眼前的三人,他等了好一会儿,似乎刻意留出时间来让三人消化他刚刚说的内容。
然后当房间里的钟敲响整点报时的钟声时,丘吉尔问:“还有谁反对?”
坎宁安犹豫了一下,说:“我持保留意见。”
“一票弃权。”丘吉尔扭头看着另外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