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远狭长的凤眼再度眯起,将视线转到依枫这边,盯着看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大娘子如今家中可安?”
依枫面上没有丝毫改变,可放在石桌下面的手却紧紧的握了起来。淡淡的笑着说“还好有方家郎君的妙计,唐府现在还算安稳。”
方致远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类似于讥讽似的笑容“娘子很得意?”
依枫惊诧,遂问道“怎么会?方家郎君怎么会这样说。唐府可以安稳,还都靠的郎君给的妙计。”
方致远大笑出声“唐大娘子啊,你忘了唐家的根本是什么啊?内宅本是女人的天下,安稳内宅本就是应该做到的。唐家下面的那些产业,你触碰到了多少?”
依枫万年不变的脸色终于变得苍白。
是啊,她在得意什么?她在安稳什么。她竟然安心的带着依琳出门,唐家内宅平稳算得上什么呢?这是应该的啊,她现在可是掌管整个唐家,不是内宅。她怎么忘记了?
半晌依枫才慢慢的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多谢方家郎君提醒。”
方致远收敛了笑容,赞赏似的看着依枫。“唐大娘子,你之前的学费可是已经用尽了,下次拿出点什么来呢?还是你觉得已经可以掌管整个唐家了。”
依枫干笑两声“怎么会?依枫还没有涉足商场,以后定是还要求教于郎君的。只是郎君莫要嫌弃依枫才好,至于学费,依枫回去斟酌一下。”
依枫轻轻的品了口茶,随后赞叹道“墨童的茶艺真是不错,即使在外,也没有失了水准。”
方致远身体稍微前倾,眯起了双眼,随后望向墨童“还不谢谢大娘子为你求情!”
墨童依旧是平淡的模样,上前谢礼,依枫淡淡一笑,摆了摆手,随后俯下身子做告退状,之后就带着知书知画离开了凉亭。
绕近小路前,依枫回头。发现方致远依旧安坐于凉亭中间。天色一晚,凉亭那边黯淡无光,一袭黑衣的方致远和凉亭混成一色。只能见到墨童孤零零的站在亭外。
又走了几步,依枫猛然想起荷包中的护符。“知书,将这个给方家郎君送去。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已经在白云观供养了三年了,正合适方夫人。”
知书得令双手捧着荷包转身离去。知画则跟了上来。“大娘子,刚才方家郎君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方家缺钱,他是为了提醒娘子要交学费了?”
听到知画的话,依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愣头愣脑的知画,依枫不由的苦笑,但心情随即好转了不少。
等依枫走到小院门口后,知书也追了上来。
“怎么样?方家郎君收下了么?”
知书点了点头“方家郎君拿了护符就走了,临走前说这个可不能抵娘子的学费。”
依枫嗤笑,这个方致远还真是铁公鸡。她哪里有那种意思,只是这个护符她用不到,做个人情而已。
陪着依琳吃了顿斋饭后,依枫就带着知书知画返回了房间,明天就要离开了,虽然才短短的几天,可在白云观的日子却格外的悠闲。但依枫却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回到唐家,方致远的提醒非常正确,她竟然为了稳定内宅忘记了外院的事情。
也是因为最近外院格外的安稳,竟然让她掉以轻心了,毕竟有邱掌柜那样的人才存在,唐家想安稳也不容易。
沐浴后,依枫一身清爽的坐在妆台前。知书跪在身后细细的帮依枫梳理着头发。
“知画,帮大娘子煮杯白果茶,娘子喜欢你煮的那个口味。”知书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对知画说道。
知画听到后,马上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笑容满面的去煮茶。
依枫对着镜子冲着知书璀璨一笑问道“将知画支了出去所谓何事啊?难道是知书姐姐有什么心事要同我讲?我猜猜,可是姐姐动了春心。”知书同知画不同,知书今年已经十六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而知画因为是家生子,从小就陪在依枫的身边,年纪比依枫还要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