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蓁这才满意的转过头。只见脚下好似粉色的琉璃世界,万宝流光。
再仔细一瞧,原来是桃花枝上挂着水晶琉璃灯,不下数百盏,所费定然惊人。冯蓁想着果然还是狗皇帝会享受。
片刻后,那桃林却忽然起了变化。所有灯在一瞬间便熄灭了,粉色的桃花林陷入了一片黑夜里,再也分不清哪儿是桃花,哪儿是大地了。
紧接着,只见琉璃灯一盏一盏地逐渐亮起,看到最后,却是呈现出“恭贺皇后生辰之喜”八字。
宜人“哇”了一声,也是看呆了,没想到还有这操作,难怪杭长生死活非要让她把皇后请来。
再然后那些琉璃灯变幻了一下,又显出了“芳龄永继,仙寿恒昌”八个字。
动作十分整齐,好像有电动控制开关一般。可冯蓁知道这里是没有的,所以底下那些负责点亮、熄灭琉璃灯的人应当是训练了许久的。
“哇哇~~”宜人在一旁比冯蓁可兴奋多了,她是第一回看到这种灯火表演,比花灯节的那些灯可好看多了,所以看得不眨眼。
冯蓁倒只是微微惊讶,主要是天0朝人民这种求爱方式真的是看得不要太多。不过多归多,但你却不得不承认,看到下面的人如此大费周章,心里还是挺美的。
再然后,那些灯熄熄亮亮,又变作了“幺幺朕错了”五个大字。
冯蓁还没什么感觉呢,宜人在后面倒是被感动得不行了,几乎跳了起来道,“娘娘,皇上他,他……”
冯蓁侧头看着眼圈都红了的宜人,冷冷地道:“这又不是皇帝的手笔。”
冯蓁的脸冷得跟冰块儿似的,尽管她不愿承认看到这场桃林水晶灯的变幻时,她的心是松动了的,心底也涌起的一股叫人无从否认的感情。
但现在看到这打脸的五个字,冯蓁杀了杭长生的心都有了。
自作主张的死太监。
“可是为什么呀?”宜人不解,不懂为何冯蓁咬定了这不是皇帝的吩咐。
为什么?冯蓁冷哼了一声。萧谡从头到尾就没觉得他错了,在他心里恐怕她才是水性杨花那个,怎么可能会认错?
她进宫受这么久的冷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皇帝有意收拾她么,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再给她一颗甜枣。
那颗甜枣,不就是萧谡那恨不能天下人都知道的蒋贤妃和俞昭仪都没受过宠么?
以为这样戏剧性翻转过来,她就该感恩戴德地屁颠屁颠上赶着么?如果不然,就是她冯蓁不知好歹么?
冯蓁又冷哼了一声,“为什么?因为他脑袋有包啊!”
宜人没敢接腔,也再不敢发问。生怕再听到什么掉脑袋的话。
而另一头,杭长生差点儿没把自己跑死,气喘吁吁地进了乾元殿,“皇上,皇上……”
萧谡自然没睡,还在批阅奏折,见杭长生喘得跟猪似的,没好气地道:“喘匀了再进来。”
杭长生赶紧出了门,又重新进来,不过气息还是不匀,但他生怕冯蓁跑了。虽说有两太监守着门,但总不能把皇后关在里面吧?
“皇上,皇后娘娘去朝日明月楼啦。”杭长生道。
萧谡乜斜杭长生一眼,“她去不得么?”意思就是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杭长生道:“奴才这不是见皇后娘娘难得出门一趟么,所以才想着跟皇上说一声。”
萧谡不说话,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杭长生心想,皇帝得有自尊,但是做奴才的可没有啊,因此再接再厉道:“皇上,娘娘许久都不曾出昭阳宫了,这突然出来,还去了桃花林,这是不是想明白什么了呀?”
“呵。”萧谡冷笑一声,拿起另一本奏折看,“她什么时候时候想明白不好,偏是在今天?”萧谡心里难道还能不清楚,铁定是杭长生去找宜人了。
杭长生可没打退堂鼓,他心里明白得紧,今儿要不把矫情的皇帝劝出门,明儿他的大总管也就到头了。奴才的自尊那就不是自尊。
“皇上,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呀。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生辰,体会着那寂寞了,自然就能明白一些道理。”杭长生道。
只是他还没说完,就见萧谡的脸色比先才还阴沉,以至于杭长生到最后说话的声音都跟蚊子似的了。
“走吧。”萧谡站起身。
杭长生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原以为萧谡是要发火了,谁知道居然就站起来了,这未免也太好劝了吧?
萧谡的大长腿迈得极快,快得杭长生必须小跑才能追得上他走路。杭长生心里暗自有些小得意,他就知道自家陛下是坐不住的。一时难免有些得意自己的聪明,别人都说冯皇后失宠是铁板钉钉的,只有他知道完全没那事儿。
也得亏萧谡走得急,他刚走到朝日明月楼,就见冯蓁正从楼里走出来。
杭长生心里忍不住大骂那两个没用的小太监,不晓得把门关上么?
当着这许多人面,冯蓁倒也没敢对萧谡无礼,端端正正地行了礼,也不管萧谡喊不喊起,自己反正是起来了,然后侧身往旁边,惹不起绕道走就是了。
只是下一刻,冯蓁就惊呼了出来,谁突然双脚离地被人抱到半空也得吓得惊呼,“你干什么?!”冯蓁杏目圆瞪,双脚在空中胡乱地踢着,她一点儿也不欣赏萧谡这种“王霸(八)”之气。
不过不管冯蓁怎么掐怎么捏,萧谡都没反应,就抱着冯蓁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了朝日明月楼的最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