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王德一拍案桌,恶狠狠道:“本城主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怎么可能公报私仇?我告诉你,之所以把你抓过来,是因为你在幽州城作恶多端、欺行霸市,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他们把你告上了堂!咱俩是有私怨不假,但我不会做那种事,一切都是秉公处理、合理合法!”
“哈哈哈哈——”白永思仰头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我们白家在幽州城数百年,口碑不敢说特别好,但也绝对不差!我就不信,还有人会告我!”
“你不信?现在就让你看看!带证人!”王德再度冷笑。
脚步声响,一位中年男人走上堂,站在了白永思的身边。
“李叔同?!”白永思顿时瞪大了眼。
幽州李氏,能和白家并驾齐驱的大家族,两家在生意上有很多的重合和竞争。
这位李叔同,就是李家的家主。
之前古正明做城主的时候,因为白永思和他的关系更好,所以白家得到不少照顾。
那时候,李叔同怀恨在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暂时隐忍,表面上和白永思称兄道弟,实际上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王德到任以后,知道白家在幽州城树大根深,不找人配合怕是动不了他,经过一番明察暗访,很快就和李叔同勾搭到了一起。
两人都想收拾白家,当然沆瀣一气,搞出今天这一场戏。
想到白永思马上就要倒霉,李叔同都要忍不住笑出来了,面上却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白家主,这些年我被你害得好苦啊,你和古正明联起手来,夺了我多少房舍、家产!现在有了青天大老爷王德王城主,我看你还怎么嚣张,你的报应来了!”
“李叔同,你血口喷人!”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小,脸上也是根根青筋毕露,白永思咆哮着道:“在幽州城,我们一家一个坊市,但你缺斤短两、以次充好,声誉一度跌落千丈,十年前就濒临倒闭!是你哭着找到我,在白家厅堂给我跪下,求我救救你们李家!那时候,族人都劝我不要管你,还让我趁机吞掉你们李家,但我实在于心不忍,还是出手帮了你们一把,公开在坊市里为你站台,说你已经改好了、从良了,你的生意才一点点恢复过来……李叔同,我不指望你报答这份恩,但你也不能反过来这么害我吧?”
当初白永思确实帮过李家,但白永思现在旧事重提,让李叔同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李叔同咬牙切齿地说:“那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叨叨个没完有意思吗?明明就是你们白家利用手段抢了生意,而我委曲求全才去求你高抬贵手!那时候古正明给你撑腰,我不敢对你怎么样,现在有王城主,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接着,李叔同转过头去:“王城主,这些都是白家多年来欺行霸市、为祸乡里的罪状,请您过目。”
李叔同走上前去,呈上一份厚厚的诉状。
这份诉状,当然是李叔同和王德连夜编出来的。
王德一边翻看,一边吹胡子瞪眼,猛地拍着桌子说道:“好你个白永思,竟然做过这么多恶事,抢人家的屋、占人家的地就算了,八十岁的老太婆都不放过,强行娶回家给自己当小妾,你还是个人吗,简直无法无天!”
白永思当然气得浑身发抖:“我什么时候抢人家的屋、占人家的地,什么时候强行娶八十岁的老太婆当小妾了……”
“好,你还不承认是吗,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也别想抵赖!来人,给我拖下去斩首!”
王德抓起堂上的一枚签子往下丢去,几名身穿甲胄的城卫军立刻冲上来,七手八脚地将白永思按住,强行将他往外面拖。
白永思本身是一名三级通灵,但这世界的镣铐都是特制金属,能够压制身体中的内力,所以他虽然满怀愤怒,却也无力反抗。
白家的人当然呼天抢地,可是谁也没有办法。
李叔同站在旁边“哈哈”大笑,脸上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得意:“白永思啊白永思,你到底还是死在我前面了,幽州城从此便是我李家的天下啦……”
话还没有说完,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李叔同本来大笑的脸,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极其不可思议。
他慢慢低下头去,看到自己前胸竟然扎出来一柄剑。
鲜血,一点一点浸湿他的衣襟。
“怎……怎么回事……”李叔同冷汗淋漓,很想扭头看看是谁,可他已经没了力气,浑身上下瘫软如泥。
李叔同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栽,死尸已经倒地。
这一变故,当然将整个堂上的人惊得不轻。
众人纷纷朝李叔同身后看去,就见一个头戴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那里,手中还持着一柄鲜血淋漓、寒光闪烁的剑。
别人不知道那是陈冬,白永思却知道。
“你怎么来了?!”白永思一脸吃惊:“你快走,别在这……”
他知道,王德不会放过白家,更不会放过陈冬!
城卫军封白家时,陈冬正好不在,白永思还觉得他逃过一劫。
没想到又来了。
“哈哈哈哈哈……”
王德何其老辣,看到白永思这么慌乱,立刻猜出了这是谁,兴奋得跟什么似的,一张脸都红得像个灯笼,当即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快,给我将这家伙拿下,千万、千万不能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