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考试结束后的下午,本该是复习实验考试内容的。
但几乎根本没有人做这件事。
多数人依然在忙着对题估分,跑来跑去东问西问,估算自己的排名。
李峥和史洋倒是一直没出房间,正儿八经复习实验,把很多边边角角的化合物制备方法都拿出来讨论,一起分析危险点与改进方案。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甚至开发出了“空手道”。
就是闭着眼睛,一边冥想,一边空手模拟实验。
模拟完毕后,一个说:“我制出了2.5克。”
另一个说:“你还是不行啊,我2.7克。”
然后开始对喷,各自申明自己手法之妙。
最终,多半会以“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么?”收尾。
虽然看似很玄学,但这其实真的是在复习实验,且效果显著。
这段“空手道”的搏杀,也算是李峥国决之旅难得的快活了。
他也逐渐意识到。
自己虽然情商很高。
但本质上是厌恶基于利益的社交的。
还是闭门学习更快乐一些。
与此同时,宾馆第二会议室现场,几十名阅卷老师正在紧张判卷。
全部试卷的姓名编号已被遮住,由三名老师交叉互判,经组长审批后,得出“初判分数”。
之所以是初判,主要是因为这里面有大量的结构题和分析题,存在一定的主观空间,大多数情况下,各省领队都不会轻易接受这个分数,会想方设法前来协调争分。
因此,每一届判卷,都是一次拉锯战。
本届的阅卷总组长正是营长管楚成,副组长为周毅。
二人坐在会议室主座,也是一刻不得闲。
凡是分组长拿不准的,都要请二位来定夺。
这样初判分数下去,那些领队要闹,也好说是大院长拍的板。
当然,即便两位都是大佬,碰到疑难问题,也是共同商议解决,有责任一起担。
有趣的是,今年的疑难点比较集中。
基本都集中在那道成环题上了。
到底哪里能成环,谁和谁成环,套路很深。
有些人成对了一个,又成错了两个。
有些人把环连成了串儿。
这些情况到底该怎么给分,是相当玄学的。
因此,就算是在场的大学老师,也要请教成环界泰斗,周成环本人。
周毅和管楚成坐在一起,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送来的全是这方面的问题。
周成环倒还好,管楚成已经忍不住吐槽了。
“周院长啊……这道题是不是太专业了一些?”管楚成难得休息片刻,只靠在椅背上笑道,“而且您的名声大家都知道,一看这题就是您出的,考生肯定拼命成环,怕是误导了不少人啊。”
“唉,毕竟是决赛了,考考随机应变能力也是应该的嘛。”周毅喝了口茶笑道,“今年题这么简单,我成环这块儿不套路一下,怎么选出对抗东欧妖题的家伙嘛,哈哈。”
“您说的对,就是这判分太难把控了。”管楚成点了点桌上的卷子,“协调会的时候,想必大多数老师都会集中对抗这里,咱俩务必提前想好精细化的标准和措辞。”
“应该的。”周毅也是伸了个大懒腰,双手在脑袋上面很自然地拉成了一个环,“话说,每年这判卷协调会是最烦的,要我说错就是错,一分也不该给,也不知哪年开的先例,最后搞的人人都要协调一番。”
“总要给个过程分。”管楚成笑道,“今年的题确实不算难,但严丝合缝全答对还是不容易的。”
正说着,三位老师匆匆赶来,为首的一位老教师呈上了一份卷子:“这个……麻烦两位组长看看。”
二人同时收拢心神,回归了阅卷姿态。
“哪道题?”管楚成问道。
“所有题……”老教师点了点头。
“哦?”周毅一个机灵,表情妙了起来。
3分钟的时间,他跟管楚成看完了整张卷子。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看“所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