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来人的面目,秦家人的脸色不约而同的垮了下来,秦山更是冷冷一哼,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的厌恶。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拿外孙女当借口,隔三差五到秦家找麻烦的冯家人。
打头的是冯家老太太胡氏,但见她一头稀疏的头发梳的水光油亮,衬的额头越发尖窄;想来是经常皱眉的缘故,眉心刻着两道深深的竖纹;颧骨高耸,下巴尖细,单看面相就不是个好说话的。
胡氏身后,紧跟着的是一对年约三十,相貌寻常的夫妻,自进门两双眼睛就没有老实过。在看到自家没有的物件或是比自家的物件好时,眼里不禁流露出几分嫉妒来。
这两人男的是冯家的儿子冯安,女的是他婆娘朱氏。
落在最后的,是一个耷脑耸肩,形貌畏缩的老头。他的头没有抬起来过,就只能看到他秃了一半的头顶,正是冯家明面上的一家之主,实则是个透明人的冯老根。
每次冯家找上门来,必定是全家齐出动,连这兴师问罪的架势也一模一样。
“外公外婆,你们咋来了?”秦家这边,一个约莫四岁的小姑娘仿佛没有察觉到大人们的异样,惊喜又疑惑的迎上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喊另外两个人。
“外婆的乖宝儿哦,我们不来,你就要让人欺负死了!”胡氏爱怜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刻薄的脸上硬是扯出一副心疼的表情,好像外孙女已经被欺负了一样。
小姑娘长得漂亮可爱,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听了外婆的话,懵懵懂懂地说道:“外婆,没有人欺负绣绣呀。”
胡氏却没有回答,以保护的姿态把外孙女拉到身后,挺直腰板矛头直指秦老爷子:“他叔,当初你收养绣绣,是咋当着全村人的面跟我冯家保证的?这才短短一年,你忘了不成?”
秦老爷子直接无视叫嚣的胡氏,目光越过她落在冯老根身上:“冯老哥,你来说。”
冷不防被人拎出来,冯老根总算抬了抬头,却是看了看胡氏,干巴巴的说道:“秦、秦老弟,不是啥大事,就让老婆子跟你们说吧。”
说着,又默默地低下头,俨然一副一切凭胡氏做主,他不会过问的态度。
秦老爷子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既唾弃冯老根的懦弱无能,毫无主见,又厌恶咄咄逼人的另外三个人。
整个冯家,只有冯老根是个明白人,却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但凡他能硬气一次,这一年来,不至于让另外三个人隔三差五的上门闹,白白让人看笑话,让他秦家也跟着丢人。
胡氏不知道秦老爷子的想法,以为他想欺负自家老头子老实,好名正言顺的占便宜,于是愤愤道:“你不记得,老婆子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秦家人冷冷地看着胡氏,心里已经料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一个个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说起秦家跟冯家之间的纠葛,不得不从秦老爷子那一辈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