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桂芳送梁安出去,回来的时候把大盆拿进来。
放在一旁,盆面儿立刻就泛起了霜。
齐妙坐在小凳子上,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看着她,说:
“姐夫现在对你,还那么不放心吗?”
梁桂芳顿了一下,随后轻叹口气,道:
“如果放心,刚才就不会回来了。”
呃……
那倒是!
梁桂芳苦笑的看着她,松下肩膀,说:
“不过我不给他机会,他充其量就胡思乱想,没有由头。”
齐妙抿唇,摇摇头、喃喃自语地道: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啊!”
梁桂芳听到这话,眼泪差点没飚出来。她也知道这样治标不治本,可是……
走到齐妙面前,蹲下身子,有些郁结的说:
“妙儿,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虽然这一年他没动过手,可我就在这院子里呆着,真的憋闷啊!”
一个正常人,在这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的时代,天天在屋里圈着,的确会闷。
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偶尔还知道出门散心,可是梁桂芳……
同情的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问:
“姐,那你在乎姐夫吗?”
“在乎。”
梁桂芳没有迟疑,直接开口回答。起身把盆端过来,放在地上,继续又道:
“妙儿,不怕你笑话,我能嫁过来也算是脱离苦海。我爹娘……你是知道的。离得远,他们过不来。若是离得近……唉!”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齐妙理解的点点头。
水开了,用舀子把水舀到盆里,浸泡死透了的芦花鸡。
看着梁桂芳郁闷的表情,齐小妙心里暗暗琢磨,该如何把她带出困境。
人都会变,况且梁桂芳对他们家不错,很尊重她的爹娘。
不管出于什么吧,去年过年夫妻俩能特意去趟家里,看看她的三叔、三婶儿,就说明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至少,比冯氏要强。
单手托腮,看着盆里的两只芦花鸡,喃喃地说:
“姐,等有机会我跟姐夫多谈一谈吧。日后他要走仕途,你难免要跟旁人说话、交流啊!”
梁桂芳激动地抓着她的手,期待的瞅着她,问:
“真的?你不骗我?”
她是相信齐妙的。
去年那次之后,当家的真的没有再动手。若是今年再跟他说说,或许她就可以……
齐妙看着她雀跃的样子,想了一下点点头,说:
“我尽力,咱们干活儿吧。中午给我做好吃的,犒劳我。”
“行,中午姐做饭,一定把你喂得饱饱的。”梁桂芳兴奋的说着,点头如蒜。
二人快速的薅鸡毛,没一会儿两只芦花鸡就处理干净。
梁桂芳拿刀,把鸡膛收拾了。留下一只中午吃,另外一只鸡膛内放雪,搁在缸里冻上,留着过年吃。
齐妙把中午要吃的鸡、用刀肢解。鸡腿、鸡翅、鸡头、鸡爪子这些,一会儿红烧。
至于剩下的部分,熬煮鸡汤,给大家伙儿补一补。
梁桂芳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肉、鱼。
一看就是年货,齐妙笑着说:
“姐,没少准备啊。”
“过年嘛,自然要隆重一些。虽然就我们俩,不过你姐夫有些同窗,过年得摆桌。”
梁桂芳说着,把鱼添凉水解冻,肉则是稍微缓开一些,就开始切块。
姐妹俩开始准备午饭,梁安则是在镇上闲逛。
可你说他闲逛又不像,偶尔还停下来,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穿过集市,梁安去到一个胡同,在一处四合院前停下脚步。
四下瞅了瞅,然后翻身进了院墙。
干脆、利索、没音儿。
冬日的院子很安静,静的让人莫名恐慌。
一点声音都没有,烟囱里也没有冒烟。
就如同这院子,没有人住一般。
梁安快速闪身到柴房附近,小心翼翼的往正房靠近,不过却并没有着急。
功夫好、听力强,隐约能听到有些距离的正房,几个人在说话。
听的不是很清楚,但能确定这院子有人住。
看起来……
震天营营主那日过来传消息,是真的。
梁安没有冒进,就蹲在那,静静地等。
终于——
屋门打开,一位中年男子从屋里出来,身后跟着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