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着车夫,想了一下,问:
“您可知道砗磲国?”
车夫听到这话,惶恐的摇摇头,道:
“哪儿担姑娘这声‘您’,若是姑娘不嫌弃就唤小的老汪就好。”
老汪?
那肯定不行。
这人看着,跟爹爹年纪差不多,实在叫不出口。
“那好,汪叔可知道砗磲国吗?”
一声“汪叔”,让车夫高兴地不行。
这姑娘是真好,懂得尊重人。伸手帮着把那三个罐子拿着,轻叹口气摇摇头,说:
“不怕姑娘笑话,老汪我打小就生活在这永和镇。后来机缘巧合就给白爷儿府上赶车。砗磲国没有听过,但是薄海知道。”
齐妙追问:“哦?那您可知道薄海在哪儿?”
“这个薄海就在咱们东陵的大西面。那边是一片海,之所以叫薄海,是因为这海没人情,薄性。”
老汪说到这儿,打了个“唉”声,又道:
“据说当地的百姓,每年都祭海,可是每年出海的人都有一些回不来。所以对面的砗磲国,咱们这边没几个人知道。”
齐妙听了缓缓点头,不禁对柴记的东家,有点儿佩服。
真没想到,居然他能走那么多的地方,如果可以,她也想那么做。
薄海,砗磲国。
看起来在东陵以外,还有不少广阔的天地。
就是不知道她的《齐家医书》,能不能发扬光大。又或许,那个所谓的砗磲国,已经有了针灸之术也说不准。
去到“赵记”买了熏鸡、酱鸭还有酱猪蹄。
独孤寒介绍的地方,自然味道是不差。
进店就闻到了卤香,很醇、很浓郁。
闻着味儿就知道,特别正宗。
打了点酒、又买了些胭脂水粉,时间差不多了。
把东西放回车上,齐妙想了一下,看着车夫,道:
“汪叔,我们在这边吃点东西如何?”
车夫闻言想了一下,点点头,说:
“从这儿到太和镇得半个时辰,再回七家屯还得时间。咱们就去悠然居吃吧。他们家的香爆蟹是招牌。”
齐妙听了没有异议,打了记响指,看着他道:
“就去悠然居,咱们现在就走。”
“姑娘,请!”车夫带着她,直奔悠然居。
悠然居,永和镇数一数二的酒楼。
本来以为这个酒楼也是满月山庄的,不过没想到想错了,是当地人开的,据说有些年头。
这会儿是饭点儿,一楼大堂内的好位置,已经没了。
齐妙不想去二楼雅间,就在大厅找了个中间位置,带着车夫坐下。
伙计一边倒水,一边笑呵呵的道:
“二位客官想吃什么?咱家香爆蟹是招牌,还有桂荣鸡,松枝鱼……”
一连串报了不少菜名,齐妙想了一下,说:
“就要香爆蟹、桂荣鸡,素炒什锦还有冬瓜汤。另外,来些米饭。”
“好嘞,您稍等!”伙计说完,快步离开,边走边高声的重复刚刚齐妙点的几道菜。
齐妙喝着水,桌下交叠着腿,四下打量。
大厅很宽敞,桌椅摆的也很周正,看着很多,但却不挤。
四下通风,若是三伏天过来吃饭,应该不会太热。
当然,只是她的猜测!
周围用饭的人不少,大家叽叽喳喳的嘈杂讲话,在一楼大厅吃饭就是这样,吵、杂。
邻桌几个人,谈论内容引起了齐妙的注意。
“火凤门那帮娘儿们真都死了?”
“不死反正也都送去妓院了。”
“哎,对啊。自从梨香园封了之后,又开了个畅春新苑。”
“咋地,你去过了?”
“我倒是没去过,不过有个朋友去了,说是看到个曾经火凤门的姑娘。”
“你快拉倒吧,这话就假了啊!火凤门的娘儿们都会功夫,怎么可能……”
“你看,我还能骗你嘛。肯定是得罪了谁,听说好像是震天营干的呢。”
“不可能的……”
“咋就不可能……”
“……”
几个人呛呛着谁也不认输,都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
齐妙把玩着茶杯,看似没什么异常,可脑子里却不停地琢磨他们说的话。
震天营,火凤门。
估计是独孤寒让的,那会儿听过,震天营跟独孤寒的七虹合作,帮着挑了火凤门,也不是不可能。
畅春新苑?
怎么感觉这名儿像是独孤寒起的呢?
该不会……真的是他吧。
“哎——菜来喽——”伙计拉着长音过来,边摆边说,“您的香爆蟹,您的桂荣鸡……”
一一摆好,伙计冲齐妙再次颔首,说:
“姑娘,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多谢,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