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刚刚过去,王文良失踪的消息传出来。
梁敏如流放北疆的日子也定下来了,就在三天后早上的辰时。
恰好这天齐妙去镇上,得到信儿后回来,跟梁安商量了一下,便决定转天去县里看看梁敏如,毕竟“亲戚”一场。
曹氏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饭,给女儿找衣服,找头饰。
去县里算是远地方,得打扮打扮才行。
家里的房子已经停工,只等正日子上梁。
剩下收拾的活儿,梁安一家三口每天都过去拾掇。刘木匠也每天过去打柜、箱子,还有桌椅。
后院的猪圈已经养了六头猪,虽然晚了点儿,不过勤喂一些,应该也能上膘。
早饭做好,曹氏进屋把父女俩都给喊了起来。
曹氏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只要她在家,早上的早饭、洗脸水,都会准备的妥妥当当。
爷俩梳洗完坐下,准备吃饭。
曹氏倒完水回来,一边给丈夫盛粥,一边说着:
“不管问出什么都别生气。这么多年了,生气也白搭。家里不用惦记,我一会儿找二嫂、睿达家的一起过去收拾收拾。”
“你们如果赶不回来,今儿就别回来,直接去蛋蛋那边看一眼、住一宿。明儿回来的时候记得买些酒,上梁那天摆桌时用。”
梁安听到这话,点点头,算作答应。
一大早,梁安的兴致就不高。
齐妙帮着捡碗,收拾完后曹氏给她梳头。小声的嘱咐着说:
“你爹心情不好,你多跟他说说话,知道吗?”
“嗯。”齐妙点头,算作答应。
曹氏给齐妙收拾妥当,梁安带着闺女就走了。曹氏看着他们父女俩的背影,轻叹口气,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心。
当家的什么脾气她知道,如今她就寄希望于闺女。真要是有什么,她能帮着说话、开解一下……
父女俩想步行去到镇上,然后再从镇上坐马车去县里。
等到了县里,就已经要吃午饭了。
爷俩就在路边找了个小摊,要了两碗馄饨,一屉包子,默默地吃着。
谁也没跟谁说话,梁安心思沉重,齐妙也没打扰。
虽然答应了母亲要开解父亲,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隔壁邻桌有吃饭的,基本上都在说王文良活该这样的话语。
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齐妙喝了碗馄饨,吃一个包子,便放下筷子。
远处来俩穿着稍微考究的人,过来找张桌子坐下之后,说:
“老板,来两碗馄饨,四屉包子。”
“好嘞您呐,稍等——”老板拉着长音儿回应。
那俩人纷纷拿双筷子,用帕子擦净,瞅着就像考究的人。
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路边摊吃呢?
齐妙有些好奇,偷摸的瞄着,耳朵也竖着。
“哎,你说南越最近这么抓紧操练精兵,到底是啥意思?”
“不知道呢。这批茶叶运回来,下一批啥前儿就不清楚了。”
“是啊,这东陵要和亲,南越在练兵。咋看咋觉得要出事儿呢。”
“别管了,不是咱们能管得。不过有世子爷在那边,应该也没事儿。”
“你快拉倒吧。咱们原来的县令李朝阳那事儿你还不知道呢吧。明显就是冤枉的,可是有什么用……”
“……”
两个人小声的讨论,齐妙听着这席话,心里十分高兴。
还好,还好县里这边是会相信李朝阳的为人。
虽然没有为其说话平反,可到底明事理。
梁安把东西都吃光,喊来老板赶过来算账。
数出银钱后交给老板,起身拉着齐妙走了。
多一刻,都没有停留。
原本,齐妙还打算再听一会儿,不过亲爹没给机会。
离开一定距离,齐妙看着父亲纳闷的道:
“爹,为啥不多听一会儿?”
“有啥可听的?都是一群不懂得在那儿瞎嘞嘞。”
梁安说到这儿,轻叹口气。停下脚步看着闺女,继续又说:
“那俩一看就是商贾,听得也只是些皮毛。今儿去作坊问问,比道听途说强。”
呃……
齐妙有些汗颜,没想到亲爹居然还有这样的打算。
附和的点头,跟着继续朝大牢的方向走。
县衙大牢不在县衙这边,而是在县里的北面。
步行差不多需要二十分钟。
爷俩一路溜达,倒也不着急。
路过酒坊的时候,还进去询问一下价格。
多家比较,多款尝试后,他们最终决定买百老泉。
价格适中,口感也好,物美价廉。
路过卖包子的地方,梁安买了十个肉包子,揣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