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被这席慷慨激昂的话语,震慑的半天都没有动。
呆目的站在原地,浑身上下都很冰凉。
当然,自责、懊悔也占据了心头,更让她特别鄙夷自己。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的就是她!
孙玉轩看着齐妙,扶着桌子坐在椅子上,再次开口又道:
“只能说造化弄人。原本种子这事儿,是七虹跟震天营连手合计王文良跟陈大雷,谁知却被王文良金蝉脱壳,搬来了太子独孤楠。”
“阴差阳错之间,折了李朝阳,陈大雷也被灭口,死无对证。我明白你难过,可也不能这么揣度世子,这对他真的不公平。”
“不公平”三个字,就那么捶打在齐妙的心坎儿,打的她,直接堆坐在地上。
这一次,没有人扶她,跌坐的很瓷实。
疼得她咧嘴,可还是固执的没有出声。
孙玉轩看着她的样子,无奈叹口气。起身走过来,伸手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倒杯水给她。
他很理解她现在的表现。
毕竟只有十六岁,而且从小就长在农家,生活简单。
今日亲眼目睹割舌头,命悬一线。
即便心思再多,终究……难以接受。
无端端的卷入到这场阴谋论下,可以说是她的不幸,但也只能说是——命!
孙玉轩轻拍她的肩头两下,回到座位继续喝茶。
屋子里很静,眼前目光呆滞的小妮子,神游太虚。临走时独孤楠说的话,他不能不往心里去。
想到这儿,放下茶杯,轻声提醒着说:
“独孤楠性格怪异,色欲熏心。他府内的女人、侍妾、通房,不计其数。看得出来,他对你……感兴趣了,你得小心点儿。”
“……”
齐妙傻了,一脸懵逼的看着孙玉轩,难以相信的皱起了眉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这个玩笑?”
孙玉轩瞅着她,自嘲的上扬嘴角,道:
“丫头,我是个男人,我了解男人的一切表现。独孤楠能在我带你走还说出那句话,你认为只是说说罢了?”
一席阐述,弄得人很紧张。
紧张的人,通常喜欢喝水。
齐妙端着茶杯,“咕咚……咕咚……”如同老牛饮水一般。嗓子舒服了些许,看着他,难以置信的道:
“你刚刚说的……不是真的,对不?”
孙玉轩瞅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轻叹口气摇摇头,说:
“是真的。”
齐妙一颗心往下沉,越沉越往下,最后——深不见底。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世子爷应该对你不会放手,所以独孤楠那边……他会来替你解决。”
孙玉轩的这个安慰,对于齐妙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独孤寒,独孤楠。
哪一个她都不想要,更不想与之有瓜葛。
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也没有参与。
重重叹口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脑子很乱,好多事情她都没来得及捋清头绪。看着孙玉轩想了一下,说:
“李大人现在……可还好?有没有……受什么伤?他们不会对他用刑吧。”
李朝阳看似文弱,真要是打几下,估计也够他喝一壶。
“早就死了。”
轰——
齐妙只觉得头“嗡——”的一下。
孙玉轩重重叹口气,满脸哀伤的补充又说:
“李朝阳曾经在天狼大军中训练过,功夫不错。他们怕出任何意外,所以当天晚上就把人害死。七虹、震天营,根本来不及营救。”
“……”
齐妙沉默,最后只觉眼前一黑,然后——
“咚——”的一声趴在桌上,失去了只觉。
这可把孙玉轩吓懵了,“猛”地起身走过来,按着她的人中。
但是,毫无知觉。
赶紧把人抱起,放在了炕上。焦虑的出屋,吩咐下人去找郎中。
晚上独孤寒才能到,这会儿人要是出事儿,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番混乱,郎中检查之后,起身看着孙玉轩,恭敬的说:
“少庄主莫慌,这位姑娘没事儿。就是连日操劳,体力不支,睡醒吃点东西就好了。”
孙玉轩听到这话,重重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这丫头没事儿。若真是在他手里出了乱子,独孤寒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摆摆手,让人把郎中送出去,孙玉轩吩咐厨房,熬煮一些鸡肉粥。
冷静下来想想也是,守灵七天,不眠不休。再加上今日的那番事情,她一个丫头,的确承受不住。
也不知道独孤寒来了,能不能治好她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