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孩儿走了。孩儿一定不辜负您们的期望,一定保住自己这条命,回来尽孝。嘣嘣嘣——”
磕头的声音传来,齐妙知道,这是在道别了。
梁安走上前,伸手把人扶起来,然后轻拍他的肩膀,说:
“好孩子。爹……以你为傲。去吧,单独走不是坏事儿。记住了,要做那把锋利无比能偷袭的匕首,不要做砍刀。”
“是,爹。森儿记下了。”梁汉森话音一落,梁安伸手,把儿子抱在了怀里。
狠狠拍了他后背好几下,这才送开手,转身挥了挥手,说:“去吧,梁家的好儿郎。”
齐妙顿时泪崩了。
梁安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疼媳妇儿、爱儿女。这样隐忍的他,怎能让她这个做女儿的……不担心。
曹氏看着当家的,又看了看儿子,深吸一口气,说:“走吧森儿,娘送你去。”
“好。”梁汉森点头,眷恋的看了一眼梁汉森,从里屋出来了……
看到外屋地已经泪崩的齐妙,梁汉森快走几步到她跟前,伸手把人搂在怀里,指腹给她揩泪的说:
“好妹子。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咱爹娘。”
“嗯。”齐妙泪涌,胡乱的点头,然后在他胸前蹭了蹭,道,“哥要记得随时给家里写信。我会好好照顾家里,你在军营有机会学念书就一定要念,没有哪个将军是目不识丁……”
齐妙巴拉巴拉的嘱咐。
这么多天来,这是她唯一一次可以嘱咐哥哥的机会。平时,她不能说,因为母亲比她更需要这个机会。
曹氏看着一双懂事儿的儿女,呜咽出声。梁汉森伸手,把母亲也搂在怀里,搂着家里两个需要保护的女人,眼睛里的泪,被他逼了回去。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这两个女人拼搏。
曹氏跟梁汉森走了,齐妙并没有去。因为还有父亲,需要她安慰。小妮子走进屋,看着仍旧背对着门口的母亲,一步一步走到跟前,从后面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小声的说道:“爹,您别担心,我昨日……有拜托世子爷,他会照顾好我哥的。”
“嗯。”梁汉森应了一声,然后拍拍她的手背手背,重重叹口气,说,“这几日好好照顾你娘。你娘得上火,察觉不对就赶紧用药,知道吗?”
“好。”齐妙点头,脸贴着他的后背,就那么一直抱着……
辰时正,村里到处能听到女人哭泣的声音。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要送去军营,没有谁会真的舍得、看的开。
一连几日,七家屯的气压都很低,一直持续到第一场大雪落下。
今年的雪势很猛,持续下了三天三夜。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是老百姓们……苦不堪言。
今年因为雨季太重,地里的庄稼全部涝死。补救种的黄豆,可是今年这黄豆……太便宜了!
五斤黄豆才换一斤低等玉米面,这价格真的是让人……无法接受。
可再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改变不了情景就只能去适应它。
不管现代还是古代,都一样的!
梁安不止一次夸赞齐妙,当初她买粮的举措有多么的正确。可就在他们家过得还算不错的时候,曹氏终于病倒了。
起先只是个小风寒,可因为她思儿心切,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不是因为齐妙会医,家里有药,这曹氏的性命都得交代。
跟她一起生病的还有二大娘蒋氏、隔壁赵睿达的妻子魏氏。还有不少人生病,基本上都是一个病症,夫君心切,上火导致。
不少人来找齐妙,让她帮忙去给家里人看病。小妮子去了,也开了药方,不过……能抓药的基本上不多。
这也更加坚定了她开春种药的决心。
蒋氏、魏氏,这都是实在亲戚,她从自己存货里给拿了药。
其他人……
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些药根本不够那么多人分。
况且,她也不是什么博爱的圣母玛利亚,不可能把自己攒下的银两,分给旁人,让他们去买药。
可以说她市侩,可以说她心狠。
但这,就是现实!
她得先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能让自己在乎的人,丢了性命!
白淼已经从那件事儿走出来了。让齐妙很诧异的是,那件事真的就没有人提及,更没有人说。除了第一天她过来,曹氏安慰几句,后来就再也没有过。
这个白淼倒是每天都过来报道。齐妙对她也十分客气,不再像从前。
二人的关系缓和许多,也瓷实不少。
因为有白淼的帮忙,照顾曹氏方面轻松不少。
梁安现在很忙,每天都带着梁汉柏去后山练功,没什么功夫在家。据说梁汉柏受到两个哥哥的刺激,也一门心思的想去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