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宅子,心脏那里竟然莫名的抽动起来。弄得她顿时心慌,措手不及。孙师爷眼尖,见她要倒下的时候,赶紧伸手把人拽住,然后关心的道:
“姑娘,你没事儿吧。”
“没……没有。”齐妙蹙眉,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原主小小年纪,不应该有心脏病才是啊。正纳闷着,梁金山把门叫开了。
出来开门的是原主的大伯父,农家习惯称呼为大大爷——梁亮。
齐妙看着梁亮本来无感,可后槽牙竟然莫名的咬了起来。“咯吱……咯吱……”的响声,把她都给惊住了。难道说……
这一切都是这副身体的反应,本能反应?
想来也是,因为他才被卖到那个地方,然后丧命,的确是该恨他。
梁亮看着梁金山,微微蹙眉,纳闷的道:“山子,你咋来了?有事儿吗?”正说着,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齐妙,眼睛瞬间瞪大许多。
心里“咚咚……”敲鼓,表情十分严肃、紧张。
齐妙看着他戏剧化的表情,嘴角上扬。对嘛,这才是应该有的反应,不然……多对不起原主,对不起她的遭遇!
梁金山没有给他好脸儿。刚才被孙师爷那顿讽刺,他可是强忍着承受。如今看到罪魁祸首,想都不想,伸手照着他的肩头就是一拳头,气愤的说:
“你还是个人?这是你亲侄女,你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娘,把她送进青楼?”
声音洪亮,怒目圆睁。梁亮除了躲闪,哪敢有还手的意思。院子里的正常,让梁家老宅的当家人梁宿友出来了。老爷子一看这个架势愣住了。
当他看到齐妙的时候,身子突然踉跄。
孙师爷见了,冷笑一下,说:“梁里正,正事儿要紧。这人渣什么时候打都行,不用做戏给我看。”
“这……”梁金山脸红的不行。随后抱拳行礼,恭敬的道,“知道了孙师爷。”
一声“孙师爷”,宛如平地一声雷,让梁宿友父子全都傻住了。
孙师爷走上前,看着他们父子两个,淡淡的道:“梁里正,你看着做主吧。也算是鄙人对你的一个考验,如果处理不好,来年订人的时候……咱们再议。”
东陵国境内所有农家的里正,虽然瞅着是个不起眼儿的小官,可一年也有些许禀米,掌管一村事宜。但这个里正,不是谁当上就一直是谁。每年需要评估、考核。
主要是看税粮上缴的快慢。至于家长里短这方面,说是也在考核范围内,不过全都白扯。但好死不死这事儿被县太爷给撞上,也算梁金山点儿背!
梁金山愤慨,站在原地看着梁宿友,愤世嫉俗的道:“二叔,你说说你们家……你们怎么能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的事情呢?”
梁宿友木然,一个道地的农家老汉,里正在他眼里就是个官。如今衙门师爷到场,那可就是天大的官了。“猛”地蹲在地上,懊恼的不吱声。
梁亮自知理亏,也没有说话。
梁金山看着他们父子,恨铁不成钢的说:“把香姐儿卖进窑子,你们是怎么想的,她不是你们家的人啊!你看看,你看看,看看香姐儿那脖子,还有上吊的痕迹呢。”
说着,就要拉齐妙。小妮子自然不敢上前,忙往后退。这情形看在别人眼里,那是小姑娘害怕了。可只有齐妙知道,她不想过去,不想跟这对父子,有任何瓜葛。
如此吵闹的架势,自然就惊动了梁家老宅所有的人。大家纷纷从屋里出来,二房、三房、还有王氏跟她闺女。当王氏跟梁敏霞见到齐妙,心知东窗事发了。
三房儿媳曹氏见到女儿,急忙走上前,一把将她抱住,什么都没说,只是哭。齐妙本不想哭,可这副身体跟她有感情,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想要挣扎,奈何她抱得太紧,挣扎不掉。
便宜爹梁安见闺女回来,大大的松了口气。随后转头瞅着母亲,坚定的说:
“娘,我还是那句话,香姐儿说什么都不能去伺候人。您从暗上把人哄骗了卖,如今人回来了,我就不跟您计较。这事儿说破大天也不行,就是不行。”
暗上,七家屯土话,私底下的意思。
王氏自知理亏,忙不迭的点头,应着说:“行,行。娘听你的,听你的。我这……我这不是也想给香姐儿找个出路嘛。家里这么穷,她去大户人家做丫头,不比……”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