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别自个儿憋在心里边儿。”
“我难受什么?”十二冷嗤一声,双手搓了搓面颊:“只是输了而已,我输得起!”
她还年轻!她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她还可以报仇!
“主子。”明夜担忧的轻唤一声。
“我没事!”十二大手一挥:“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他!然后把他给我的耻辱一笔一笔通通还回去!”她掷地有声的说道,眸子里一片坚定。
她以为自己足够强,可现实却给了她迎头痛击,她还是太弱了,十二捧起大碗,又是一口烈酒入喉,云若寒和云若水过来时,看见的就是她歪歪斜斜倒在木桌上,整个人烂醉如泥的景象。
“她这是怎么了?”云若寒将手中骨扇插到腰间的腰带上,指着十二问道。
“主子喝醉了。”明夜漠然的回答道。
兰心正给十二拍着背,她倒在桌上,嘴里不停呢喃着:“我不会输了……不会输了……”
云若寒眸光一颤,看见这样的十二,他的心竟像是被一根针狠狠的插入,生生的疼!
“如意姐姐。”云若水亦是红了眼眶,昨天御书房那一幕,还清晰的在她的脑子里不散,她忘不了,十二在穆少秋雄浑的威压下,被迫屈膝的霎那,忘不了她那时疯狂的不甘,两行清泪簌簌落下,她捂着嘴嘤嘤啼哭着。
将烂醉的十二送上二楼的客房,云若寒等人围坐在一楼大堂的桌边,个个面目惨败,相顾无言。
“小姐她……”兰心想要说什么?可话刚说出口,鼻子一酸,也是泪上心头:“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小姐不是被人带走了吗?”
“是穆少秋,他想要为那几名佣兵讨要说法,如意……如意宁死不从,被重伤。”云若寒紧握着茶杯,指骨泛青,一字一字咬牙说道:“如果不是那男人及时赶到,我不敢想象如意的下场,穆少秋太强了,只是威压,我居然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如意……”
看着他喜欢的女人,被打败,备受屈辱!
云若寒眸光深沉,胸腔里涌动着的是几多的自责、几多的不甘、几多的内疚,如果他能再强大一点!他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穆少秋欺负,不会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救走!眼猛地闭上,他细长的睫毛微微扑扇着,阳光在他的眼睑周围洒落一圈圈深深浅浅的暗色,整个人再不似平日的温柔倜傥,像是承受了无数的压力,脸上一片颓败之色。
气氛凝重,云若水和兰心不住的抹着眼泪。
云若寒喉头微动,剑眉郁黑,面若冠玉,脸廓刚毅,他紧抿着唇线,一字一字的说道:“过几日,我会回云天门,之后如意就拜托你们照顾了。”他庄重的道。
明夜冷嗤一声:“主子自有我们照顾,无需云少侠关心。”
“那就好。”云若寒抬眸看了眼二楼紧闭的门房,眸光黯淡,起身告辞,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在阳光中显得格外萧条,云若水一咬牙,紧随着跟了上去,对他们来说,眼看着朋友受伤的滋味绝不好受!
云若寒紧握着手中的骨扇,一双碧波荡漾的黑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要尽快提升实力,他再也不要品尝心仪的女人被别人打败,被别人夺走的痛!
夜色深沉,街头巷尾的民居内,灯火具息,打更的人敲响着铜锣在冷清的大姐上穿梭。
一道黑影自驿站的高墙上一闪而过,本在沉睡中的十二猛地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她一揉宿醉后作痛的太阳穴,翻身从床上跃起,窗户无声的打开,她翩然落于驿站的后院,耳畔是此起彼伏的虫鸣,还有徐徐的风声,衣诀在风中扑扑作响,一头青丝由上至下的飞舞着。
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眸光却满是冰冷,薄唇微启:“既然来了,还不现身一见?”
枝桠在月光下左右摇曳,一阵沙沙的细碎声响后,一道黑影于十二跟前落下,来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面覆纱巾,身材高大健硕,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十二眉梢一翘,深不可测的黑眸里,隐有暗光微闪:“父亲大人大半夜不在府中待着,去偏生跑到我这儿来当梁上君子,传扬出去岂不是辱没了父亲大人的威名?”
“你怎么知是我?”司马雄见自己的身份被揭穿,索性将面纱一掀,露出了那张刚毅的国字脸。
十二冷冷的勾起唇角:“猜的”
司马雄那一身斗气修为在皇城中屈指可数,且大半夜跑来驿站,还把自己包裹得如此严实,摆明不想让人知道,十二起先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可没想到真是他。
司马雄可不是来与十二叙旧的,他一把将纱巾扔到地上,浓眉欲黑,沉声道:“三日后,你当真要与懿儿决斗?她可是你的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