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绯瑶烧火,不像是烧炉灶,她更像是在烧房子。
术业有专攻,她拍拍手,“有劳几位,看病我还行,这个……真不行。”
她离开灶房,三个人一头钻进去,坐在锅灶旁,又小声议论起来。
只是三人所议论的内容却与刚才恰恰相反,“他真是来救咱们的吗?他说他看病还行,他是进来给咱们看病的?”
“怎么不叫那几个御医来给咱们看病?反而来了个最年轻的?”
“还是不想叫咱们活吧?看他细胳膊细腿儿的,鼻子底下一根毛都没有,乳臭未干,他能看病?”
严绯瑶听见他们的议论,只是咧嘴笑了笑并未说话。
“你们一个个出来,我为你们号脉,好确定你们个人病的情况如何,也好对症下药。”严绯瑶站在屋子外头说道。
沈然原本不想动,旁人不知她是谁,沈然却是再清楚不过。
她在京都里的时候,是谁想找她看病都能看的吗?
她给圣上,给太皇太后看病还要凭她的心情,向她说好话呢。
他们这一群糙汉子算什么?哪里配叫她给看病?
但沈然看她孤零零的在外头等了好一阵子,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出去叫她看。
沈然无法儿,想起她一片热心,却被他们这些人给误解,他心里就闷闷的难受。
他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步伐沉重的向外走。
“沈大人,你别去,憋得不行了他就走了。”侍卫们劝他,“他一走,御医就会来了。”
沈然冷冷的哼了一声,甩开他们的手,径直走到外头。
严绯瑶已经搬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在院子里。
院中挂了灯笼,天也已经蒙蒙亮了。
她站在桌子边,跺着脚呵气搓着手。
瞧见沈然,她嘿嘿一笑,“沈宿卫别担心,我一定治好你。”
沈然眼圈一热,“多谢……多谢您!”
严绯瑶摆摆手,“坐下坐下。”
沈然咳了好几声。
严绯瑶盯着他的脸细看,看病讲究望闻问切。
望,就是要看他的脸色,容光,看他走路的姿态,观其性情。
严绯瑶看了一阵子,只把沈然看的坐立难安。
“你别介意,天色太暗,我不得不看的仔细些。”严绯瑶温声解释。
沈然心中一暖,暗道王妃真是细心,觉察了他的不自在。
她忽而伸手要摸他额头。
沈然吓了一跳,立时一闪。
严绯瑶道,“没关系,大夫其实是最容易被感染的,但我会洗手,你不用担心。”
沈然诧异的看她一眼,顺从的叫她摸了额头。
“浑身酸沉无力吧?好像从皮肉到骨头都是疲惫的?”她问。
沈然连连点头,“是,正是,咳咳咳……”
“高热,面部掀红,咳嗽不止,还有什么症状?”严绯瑶问。
沈然顿时发窘,嘴唇蠕动了好一阵子,“没、没有了……”
严绯瑶猛地抬头看他。
看得他一阵子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