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安被人领进屋子,没抬头便赶紧行礼,“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严绯瑶念着自己在御前的时候,王国安没少照顾她,言语间十分客气,“王公公快起来,赐坐。”
萧煜宗勾了勾嘴角,神色不辨喜怒。
王国安觑着他的脸色,并不敢坐,却见他忽而伸手,轻轻的把严绯瑶的手拢在掌心。
王国安心思转的极快,立时就明白过来,当即不再犹豫,捡了个最末的位置,谨小慎微的坐了下来。
“王公公前来,所为何事?”萧煜宗漫不经心的问。
王国安神态却是拘谨,“前晌的时候,圣上指派了个传旨的太监,谁知那太监口齿不清,没说清楚,竟触怒了王爷……”
“你不用跟我这儿绕弯子,他说的清楚,圣旨里也写的很明白。”萧煜宗轻哼一声。
王国安顶着莫大的压力。
虽然萧煜宗未曾发怒,连声音都是不疾不徐,他额上却已经冒出了一层的细汗。
“那楚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要求很简单,查出纵火案的真凶。”萧煜宗道。
王国安张了张嘴,赶紧挥手,叫随他来的宫人退远些。
那些宫人原本就站在门外,这会儿更是退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这事儿圣上不是没查。”王国安小声说着,不断打量萧煜宗的脸色,“长乐宫里的小宫女已经招认,当时的宫人都是奉太皇太后之命,叫支走的。火也是太皇太后叫她放的。”
“她原是不敢,但她一家老小的命,都在太皇太后娘家人手里攥着,她不得不冒死同意。”
“起火那殿门口,及窗口都淋了火油,圣上已经命人查出,那火油果然是太皇太后命人去领的……”
王国安兀自说了一阵子,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萧煜宗一直不开口,他越发显得紧张慌乱。
“太皇太后已经不在了,萧珩把所有的错,往一个不在的人身上一推,就万事大吉了吗?”萧煜宗抬眸。
王国安身子一软,险些从椅子上滑下去,“不是……圣上命奴才来,就是想问问……王爷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如何,萧珩会照做吗?”萧煜宗笑。
这话王国安可不敢答应,但萧珩叫他来处理这事儿,叫他来说和,他又不能不应。
“圣上是想安慰王爷的,但又要顾及太皇太后的名声,并不是想把所有的错事都推到太皇太后的身上……”王国安咽了口唾沫,“王爷若是觉得委屈,有什么想法,奴才必定会代为呈明于圣上。”
“险些被自己的母亲一把火烧死了,如今伤还没好,就要奔赴江都灾区。呵,本王没什么委屈。”萧煜宗缓缓说道。
王国安坐立难安,“对此事,圣上也是……也是感同身受。”
“本王到并非不愿意去江都郡,萧珩是我侄儿,我也不想他为难。”萧煜宗倏尔一笑,“江都郡我可以去。”
王国安犹如窒息边缘的人,忽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他立时坐正了身子,瞪大了眼,“王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是圣上的意思是……”
他说着,看了一旁的严绯瑶一眼。
严绯瑶微微一笑,“我已经答应,会留下来为太皇太后守孝送葬,待大葬之后,再去追赶王爷。”
王国安点了点头,心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