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影动作一僵,错愕的看着她。
走在前头的萧煜宗脚步一顿,微微侧脸。
严绯瑶却是神色坦然,明眸璀璨,“可以给我看看吗?”
沈影解下腰间挂袋递给她。
她接过挂袋的同时,沈影的脸却是腾的红了起来,灼灼如天边的红霞。
有种说法是女孩子的手天生细腻,即便不懂布料,但是只要让女孩子摸一摸,她也能区分出布料的材质优劣来。
严绯瑶摸了摸那挂袋,又还给沈影。
沈影面红耳赤的接过去,慌的几乎站不住,催着车夫快步从垂花门离开了。
萧煜宗原本在等着严绯瑶一起走,这会儿他却已经阔步先行,走到了垂花门下头。
严绯瑶疾步向他走,他脚步微顿,没回头的问她,“你喜欢做绣活儿?”
严绯瑶哈的笑了一声,“您看我像吗?”
萧煜宗深深看她一眼。
“我只是瞧那挂袋挺好看的。”严绯瑶解释说。
萧煜宗没再开口,也没理她,却是阔步向书房走去了。
严绯瑶回到主院之中,忽然有些慌。
她已经逃过了头两个晚上,昨日在宫里,太皇太后说叫她侍疾之时,她也是故意答应留在宫中的。
为的就是躲过夜里两人相处……
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今晚他若是再过来,可该怎么办?
即便她再三强调,他们只是表面的夫妻,只是为了治病,他不认,怎么办?
严绯瑶左思右想,把两只袖子的袖管里,腰间玉带上,全都藏了细软的金针。
但一直过了晚饭时候,也不见萧煜宗过来。
倒是有丫鬟过来说,“王爷不过来陪王妃用膳了,王爷交代王妃早些休息。”
严绯瑶欢喜应了一声,心中绷紧的弦立刻松懈下去,暗道,他还算得君子。
严绯瑶却不知道,她新婚夜里,用针扎他都不肯叫他碰的行为,实在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好点儿脸面的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向来骄傲的萧煜宗?
白日里还好,一到夜里,他就想起那夜的情形,他心里头如同烧着一团愤怒的烈火。
他不敢从书房回来见她,他不确定自己在愤怒和冲动之下,会对她做出怎样的行为来。
他厌恶不能克制的男人,尤其厌恶不能克制的自己。
严绯瑶不晓得他一个不回来的行为背后,竟有这么深沉的原因。
她美美的用了晚膳,洗漱之后,就霸占了他舒适的大床,安安生生的睡了。
昨夜里在长乐宫她半宿都没睡,后来歪在软榻上,也睡的不舒服。
她不择铺,且已经在这张宽大的床上睡过了一宿,如今再躺上去,没一会儿就坠入了梦乡。
倒是苦了睡在书房的萧煜宗。
他心里头火热,脑袋里无比清醒。
翻来覆去,一丝困意也没有。
堂堂王爷,娶了王妃,却连卧房都住不得,竟要委屈在书房里?
历朝历代有这么憋屈的王爷吗?
他越想越生气,忽的起身,踢上鞋子就往外走。
临到门口,他又忽然站住。
她这会儿怕是已经睡下了吧?
他就这么回去,挤上床,与她共枕而眠,她会怎么想他?
说他是禽兽?说他趁人之危?说他娶她根本没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