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烈闭了闭眼,平复过重的呼吸。
“一大清早的就开始敬茶磕头,你那些族里的长辈也算的长辈?给的红封,还不如我打赏我丫鬟的赏钱多!”
纪玉婵声音越发尖刻。
“如今还有入宫向你姑母磕头谢恩?她若真有本事,当初就不该眼睁睁看着你我婚事成就!”
“你说够了没有?”
夏侯烈终于忍无可忍,阔步上前,一把攥住纪玉婵的胳膊。
纪玉婵想躲,未能躲开。
纵然她从小学功夫,夏侯家却是也是武将之家,家中男儿无不自幼习武。
“你……你放手!”迎着夏侯烈低沉压抑的怒气,纪玉婵终于有些后怕了。
远去的严绯瑶放下轿窗帘,轻叹一声,“真是孽缘,希望她日后能明白吧……有些东西是抢不来的,抢来也不是自己的。”
到长乐宫以前,严绯瑶还有心思替纪玉婵感慨。
可到了长乐宫,看到了太皇太后那张一见她,就拉的格外长的脸……
她直在心里感慨,纪玉婵起码还能平平顺顺的想夏侯家的各位长辈行礼!
长辈们给的红封虽不多,起码也是承认了她的!
到了自己这儿……
“见过太皇太后,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严绯瑶恭恭敬敬的行礼,有先前为了入宫而打的底子在。她的礼仪规矩是不差的,太皇太后眯紧了眼睛,也没跳出不妥来。
“哼!”太皇太后不满的从鼻子里发出响声。
“给母亲磕了头就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萧煜宗看太皇太后不叫她起来,立即开口道。
“慢着,哀家还没叫她起来呢!”
太皇太后横了萧煜宗一眼,不顾他脸色黑沉难看。
“哀家问你,昨日哀家生病,你怎么不来?”
萧煜宗皱眉又要开口维护,严绯瑶却比他更快说话。
“回太皇太后,昨日臣妾一开始不晓得您凤体有恙,就是开始知道,这还没礼成,儿媳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身份不是?再后来只听人说,王爷被召进了宫里,臣妾昏昏沉沉的,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今晨才知道原来是太皇太后您不舒服了。”
太皇太后横了她一眼。
她笑容恭敬温婉,回答时细声细气,看不出情绪。也并未将上次她在长乐宫,入了“猫舍”被袭击的情绪带出来。
似乎她一点儿都没记仇似得。
“你也是个大夫,不论是出于本职,还是出于孝道……”
“理应由臣妾给太皇太后看诊,您信不信的过我是您的心意,我却不该不为您看诊!”
太皇太后设的套儿还没说完,严绯瑶就主动开口钻了进来。
听得太皇太后瞪眼一愣。
一旁坐着的萧煜宗也是没想到,错愕看她。
昨夜里不叫她跟着来宫里的时候,已经与她说的很清楚了。
太皇太后这病,不论真病假病,她都不能沾染,她沾了手就是麻烦。
太皇太后上次只差一点没弄死她……她竟然还敢往上撞?
严绯瑶却是笑的坦然,“还请太皇太后叫臣妾请个脉吧?”
太皇太后眼皮子猛地一跳。
这套明明是设给严绯瑶的,可不知为何,看到女孩子脸上恬淡的笑意,她自己竟然心慌起来。
特别是在女孩子温热柔软的手指腹落在她脉门上的时候……
她忽然有种错觉,好似自己的性命就握在了这一双柔软的小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