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怔怔的,手里还握着一只簪子,说是簪子,其实更像一柄利刃。
整个簪子,以及她整条手臂上都是暗红的血。
她像是没看见萧煜宗,眯着眼,咬着牙,脚步缓慢却坚定的向那扑倒在地的灰衣太监走去。
满院子的人仿佛都傻了,直愣愣的看着她走到那太监身边,又猛地举起手中的利刃。
她看准了角度,利刃像切豆腐一样,又快又准的插进太监的脊柱里头。
她猛地拔出,又“噗”的插了进去。
女孩子狠厉果断的动作,更是看傻了满院子的人。
萧煜宗终于明白过来,他上前握住她的手,“他已经死了。”
严绯瑶迟缓的转过脸看他,“死了?”
萧煜宗点头,“是。”
“我把他杀了?”
萧煜宗迟疑片刻,“是。”
严绯瑶手一松,簪子咣当掉在了地上。
她咧嘴而笑,“我是个大夫,但今日……我却杀人了。”
“不怪你,他该杀!”萧煜宗盯着她,“你不杀他,我也要杀他,而且必定要他比现在死的更惨。”
严绯瑶点点头,喃喃说,“他该杀?”
“没错,你杀了个恶人,却救了个好人。”萧煜宗语气坚定。
严绯瑶终于松了一口气,咧了咧嘴角似乎想笑。
但她的体力却是撑不住,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萧煜宗立时伸手,将她揽在怀中。他顺势打横抱起她,一步步向外走去。
一路追着他而来的宫人,仍旧围在他周围,不敢拦,也不敢放他大摇大摆离开。
太皇太后得了消息,挡在离开长乐宫的必经之路上。
“放下她!今日你绝不能带她离开!”太皇太后高声道。
萧煜宗勾了勾嘴角,“这是为何?”
“这女子居心不良,年纪轻轻,哪有什么厉害的医术,她分明是故意接近你,骗取你与圣上的信任,你们岂能轻信一个小女子?”太皇太后尖声说。
萧煜宗冷笑,“原来母亲是觉得她医术不行?我原以为母亲是怕她医术太好,当真只好了我的旧疾,当真能叫我平平顺顺的活下去,这才容不下她呢。”
太皇太后脸面一白,“你这是什么话?哪有母亲是不想叫自己的孩子活下去的?”
“我以前是不信会有这样狠心的母亲,”萧煜宗摇了摇头,“但事实却叫我不得不信,虎毒尚不食子,最毒的妇人心,却可以连自己的孩子都杀。”
太皇太后踉跄向后退了一步。
“母亲若不是这么狠心要杀自己儿子的妇人,就不要挡着我的去路。要不要信她,她医术行与不行,都是我自己的事。”萧煜宗语气很差。
太皇太后又哭起来,“太祖皇帝去的太早了,何不把哀家也带去呢?留哀家一个人在世上,倒要受他儿子的气!”
萧珩站在一旁,眉头紧皱,左右为难。
太皇太后却猛地抬头看他,“今日你若要叫这女子走,叫她欺蒙楚王,不如叫哀家去太祖皇帝的皇陵里头!哀家去给太祖皇帝守陵!”
萧珩一时语塞。
“严小姐女神医的名号,还是圣上给的,太皇太后说这女子医术不行,是说萧珩昏庸,连神医还是庸医都分不清吗?”萧煜宗说道。
太皇太后脸面一僵,“圣上不过是疲累昏厥,到底还是日常的病,你的病是一般的病吗?是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可以医治的吗?你病急乱投医,哀家是怕你被她骗了!”
萧珩也在一旁开口,“今日之事,必是误会,自家人之间岂有歹心?不如将严小姐送去太医院,朕来补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