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绯瑶猛地睁开眼睛,刑杖与握着刑杖的侍卫倒在她一旁。
那侍卫翻身跪起,朝她后头行礼,以额头触地。
严绯瑶扭头往回看,萧煜宗沉着脸走上前来,“还趴着做什么?起来。”
严绯瑶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快,不知是紧张,还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虽觉得这样见面的“姿势”很有些尴尬,但她还是麻溜的从长凳上翻身起来,福身朝他行礼。
“严司殿御前侍奉,谄媚不忠,乃是太后亲自下令要罚,”大宫女脸色微变,“楚王爷莫不是要袒护这宫女?”
“本王就是袒护又如何?一个宫女要来审问本王?”萧煜宗冷冷问道。
宫女神色一僵,立时低头退了一步。
她趁着萧煜宗低头与严绯瑶说话之时,立即逃进了殿中。
萧煜宗领了严绯瑶进殿,“圣上身体要紧,旁人怎么说都不重要。”
严绯瑶低声“嗯”了,随他迈步入殿。
夏侯太后立时从内殿冲了出来,冲着萧煜宗喝道,“你的狼子野心果然遮掩不住了吧?哀家早就怀疑这严司殿是你安插在圣上面前的眼线!否则你为何不分是非黑白的维护她?”
“圣上醒了吗?”萧煜宗像是没看见夏侯太后的人,更是对她愤懑的声音置若罔闻。
“还没有。”王国安连忙躬身回答。
“太医开的药煎好了吗?”萧煜宗问。
“已经在煎,就快送来。”王国安又答。
“叫太医们都过来正殿,在正殿之外殿候着。”萧煜宗吩咐。
王国安立即躬身应了,去叫人从偏殿里过来。
夏侯太后被他全然无视,气得脸色涨红又发紫,“哀家与楚王爷说话呢,楚王爷好生的目中无人!”
“是,本王目中无人,本王如今眼里只有圣上的身体,衍六是本王一手扶持到现在的,他年纪轻轻,却忽然病倒。本王心急如焚,除此以外,本王什么都看不见!”萧煜宗一双眸子,冷冷的回望着夏侯太后。
夏侯太后被他看得脸色一僵,不知是怕,还是怎的,她竟一时词穷,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萧煜宗领着严绯瑶又到内殿,站在龙榻一旁,低声问,“他病的怎样?何时醒来?”
“圣上年轻,本就肝阳盛,肝火很旺,脾胃湿热,加之昨夜过度饮酒,又行……呃,助长火势,就像是当泼水灭火之时,却泼了一盆子油上去,所以就火大上攻,气郁昏厥。”严绯瑶声音很轻,“不过王爷不必担心,年轻的好处就是病的快,去的也快。太医们一剂猛药下去,两天圣上就能生龙活虎了。”
“那就是,没有大碍?”萧煜宗眼眸沉凝,他听的很认真,深邃的眼眸里尽是关切。
严绯瑶心底不由一软,“楚王爷是真的很担心圣上啊。”
对一个人发自内心的爱护关切,是装不出来的。
萧珩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时候,萧煜宗对他有一些的不满和责备。
就像一个严厉的父亲看着自己顽皮不懂事的孩子。
可一旦这个孩子病了,父亲慈爱的一面就会彰显无疑。
不论这一对叔侄平日里是如何的不和睦,但事情来临,萧煜宗眼底全然是对侄儿的关心担忧。
“药来了……”王国安在殿外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