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谬赞,若非嬷嬷去的及时,婢子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太后的疑问。”严绯瑶轻缓说道。
太皇太后派人过来接她,她是有些意外的。
虽说她已经知道了王国安是楚王爷的人,但宫里的事情,不是越少搀和楚王爷越好么?
她以为王国安必定会告诉圣上,请圣上派人接她回来。
“太后太后在殿里等着严姑娘呢。”苏嬷嬷倒是没有追问下去,直接领她进了正殿。
太皇太后正在榻上半躺着,听闻严绯瑶请安,她只是略微掀了掀眼皮,“挨打了吗?”
严绯瑶微微一愣。
苏嬷嬷答道,“未曾挨打,许是去的及时。”
“都说什么了?”太皇太后又问。
苏嬷嬷回眸看着严绯瑶。
严绯瑶躬了躬身,“太后垂问圣上与楚王爷都商谈些什么,叫婢子留心听楚王爷每次觐见所说的话,好禀报太后知道。”
她说的直白,口无遮拦。
太皇太后这才睁开眼,正眼看她,“她竟这般放肆?以往她总想着给她的娘家谋利,提拔她兄弟侄儿也就罢了!如今她哥哥已经是大将军,侄儿也执掌一方兵马,她竟还不满足?她的手想伸多长?”
严绯瑶只晓得在宫里说话要处处小心,莫说当着第三个人的面了,就是当着廊下的鸟笼子,说话都得谨小慎微,惟恐那鸟儿把话学了去。
可今日一见,太后与太皇太后简直是根本不避讳人,就差脸对脸儿的争执了。
一旁的苏嬷嬷像是耳聋一般,低头不语。
严绯瑶也学鹌鹑一般,埋着头,只当没听见。
“那你是怎么回她的?”太皇太后似笑非笑的问。
“婢子就照实说……”
“什么?”
“说婢子虽然在御前侍奉,但也只有在闲聊的时候能守在殿内,若论起机要之事,婢子就被遣出殿外了。”严绯瑶不急不慢,又把先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况且婢子学过的规矩是,即便听到了一字半句,也绝对不能妄言议论,更不可告诉后宫知晓。婢子就这么回的。”
太皇太后抿唇一笑,年迈透着慈祥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那若是哀家想知道呢?你可否告诉哀家知晓?”太皇太后语气温和,倒像是哄孩子一般。
严绯瑶未曾犹豫,“婢子一样是这话,因为这话真的,婢子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敢说。”
“哼,哀家是圣上的祖母,历经三位皇帝,哀家对皇家萧氏的忠诚天地可鉴。你有什么话是不敢对哀家说的?便是珩儿在此,哀家问了,他也得说!”太皇太后目光倏而变冷变得严厉。
严绯瑶偷偷抬头瞥了一眼。
这会儿的太皇太后与以往慈爱温和的模样大相径庭,也不知究竟严厉的是真,还是慈爱是真?
“圣上可以说,没有敢不敢,只有愿意不愿意,”严绯瑶缓缓答道,“婢子却没有愿不愿意,这事不是虽婢子心意酌定,乃是规矩如此,婢子不敢说,也不能说。”
永乐宫正殿里一时安静下来,太皇太后的目光沉甸甸的,“你看她,看着面相忠厚,却是个尖牙利齿的。”
苏嬷嬷点头应“是”。
“不如哀家向皇上把她讨要过来,叫她平日里在永宁宫里,给哀家逗个乐儿吧?”太皇太后忽而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