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了呢!”吴锦宜不由叹道,“先前是我小气了。”
严绯瑶笑着摇了摇头,“我在京城名声不好,刚来京都的时候,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还以为是在山寨那会儿呢……闹了不少的笑话,世家女子品行端庄高贵,看不上我很正常。”
她这般不骄不躁,反倒替对方找台阶下的态度,叫吴锦宜心里分外熨帖。
“司天监算得没错,你家府上风水一定极好,你也是鸿运当头的人!”吴锦宜不由的带上了笑意,由衷说道。
“借您吉言!”严绯瑶起身道谢。
吴锦宜摇了摇头,“该是我借你吉言,你在宴席上说的那一番话,是真心话?”
严绯瑶重重点头。
吴锦宜晃了晃手腕上苍青玉翠的镯子,甜甜一笑,“那我可当真了!”
严绯瑶笑着把吴锦宜送出了房门,还在暗沉沉的回廊里陪她走了一段路,才在她的催促下回来。
她回到房间之时,不由向对面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
那屋子黑沉安静,主仆似乎都已经睡熟了。
纪玉婵她一定想不到,自己花费心思手段,安排如此歹毒,一箭双雕的计策,竟被四两拨千斤的就化解了。
非但没叫严绯瑶被这计谋所伤,竟还收获了吴家小姐的心悦诚服。
纪玉婵更料不到,原本恼恨严绯瑶的吴锦宜后来更是几次三番的帮了严绯瑶……
若是这知道这两人的化敌为友,乃是因为她的设计陷害,只怕纪玉婵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一夜严绯瑶睡的特别安稳。
至于纪玉婵如何的生气上火,彻夜胸口烦闷噩梦连连,就不是她能操心的事儿了。
但不知是不是寿昌宫夜里宴饮的事情,传到了太后娘娘的耳朵里。
这日前晌,太后娘娘就派了宫人来,“请严小姐前往永宁宫。”
严绯瑶吃了一惊,她留了青黛在寿昌宫看屋子,独自一人跟着宫人前往。
一路上她颇有些忐忑,暗自琢磨着……难道是昨晚酒席上的话说的有什么纰漏?她把镯子送出去,惹了太后不高兴?这是要耳提面命的惩戒她一番?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后不应该会这么闲……对太后这个位子上的人来说,赏赐东西是最微末不过的事情了。可能转眼就忘了,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再专门召自己来一趟?
进了永宁宫,被宫人领进了永宁殿,严绯瑶连头都不敢抬,就感觉到一股严厉磅礴的威压。
永宁宫里的气氛,与太皇太后的长乐宫完全不同!
太皇太后虽然尊贵无比,给人的却是一种闲适的,矜贵却又不乏柔和的气氛。
永宁宫则不然,全然笼罩在一种天家的肃穆威严之下。
“你就是严绯瑶?”头顶上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严绯瑶不敢抬头看,恭敬跪地答道,“是。”
头顶的声音轻笑了一声,“不怎么大胆嘛,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