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宋易安经常牵着小妹妹的手去看戏。
戏是在市场里的一个围栏里演的,在市场外面不花钱也能听到里面唱戏的声音。
有钱的时候,就领着妹妹进去看,没钱的时候两个孩子就在外面听。
里面演的戏不多,就那几样,宋阿末去两次就能将戏里的唱辞背了下来。
第三次就能咿呀的唱起来,宋易安也搭把手,演个丫鬟,媒婆什么的。
有时候,白听戏的两个人玩的兴起,竟然吸引了一大群人来围观。
都说小妹妹唱的好,宋易安又被无视了。
那个时候妹妹有时候有点过于亲热,感情很冲动。
自己的脸上都是小妹妹抓的伤,经常没来由地被抓,被咬一顿,让幼小的宋易安有些凌乱。
“小妹是来执行楚大人的命令,父亲和母亲不知道。”
楚大人,楚惊寒?他什么时候将自己这个聪明漂亮小妹从自己手中抢走,自己一直都搞不清楚。
记得小时候阿末总让自己给她讲故事,最后将自己的故事全敲诈完,就开始给他讲自己编的故事。
她编好多故事,但都是一个叫甜甜的小女孩。
她应该是一个美丽的狐狸精,却有一个漂亮的人类父亲,他父亲只有十五岁。
故事都没有编完,却差点把宋易安乐死。
有时候,宋易安有些恨那个十五岁的父亲。
因为讲到他的时候,阿末的眼神变得很温柔了。
宋易安觉得阿末的心渐渐离他远了一些,现在他更恨楚惊寒,他竟然将自己的聪明美丽的妹妹像牛马一般驱使。
“如此,小妹到中军大营一叙。”
宋易安手做请势,牛将军在前面开路,东齐王朝的士兵分立两旁,持戈而立。
一行人沿着火把照耀的路直向东齐王朝营地走去,进到中军大帐。
宋易安让其他所有人都留在帐外,兄妹两个人走进大帐里,宋易安坐在主位上。
“小妹听说七王爷被古月王朝的人抓去,有此事?”
“是真,刚才有伙义士过河救七王爷。”
“义士!”
宋阿末听此腾地站起,一甩身上黑色白银镶边斗篷,手扶着墨绿阴风剑,脸上突然闪现出杀气。
阿末的样子让宋易安感觉到可笑和无奈,小的时候牵着阿末的手到外面玩,阿末总是走在孩子们的中间。
有大的孩子跟宋易安谈论起什么事情,阿末总是在一旁听着。
有时候宋易安会忘掉她在身边,因为她还是个很小的孩子。
可她总会提醒宋易安,她会不住地打断宋易安,有时候还会推他一下,问道:“谁?谁干的?是大胖还是二胖。”
“他们走了多久了?”
宋阿末转过身来问宋易安道:“刚才,就在刚才,他们是五个人。”
“嗨,你怎么不抓住他们啊?”
宋阿末气鼓鼓地望着宋易安,神色焦急,在屋子里来回着急的走动着。
“为什么要抓他们?他们说要救七王爷啊。”
宋易安不解地问道,满脑子的狐疑。
“嗨!跟你说不明白,接小妹一条船过河,小妹去追。”
“小妹不可,这天黑路滑。
并且对面并不是东齐王朝所管的地域,太危险。
还是听为兄,明日天明再走。”
宋阿末在地上踱几个来回,最后叹了声:“好吧,就依兄长。”
这夜,宋易安睡不着,虽然小妹妹变得他越来越不认识。
但是想到明天她又要走,还是去敌国,心里很难受。
让心爱人离开自己的视线,让他心如刀割般伤痛。
但是没办法,每个人都是自己选择的路。
他站起身来,走出帐外,见东方泛白。
宋阿末的帐篷和宋易安的紧挨着,两名士兵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困得直磕头。
他们见宋易安走过,马上身体一挺,见礼。
宋易安手一探,拍了拍两个士兵的肩头,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走进宋阿末帐中,蜡烛在燃烧着,阿末没有醒。
站在床前,宋易安看了她一会。
阿末在床上睡得挺香,她的脸侧向一边。
她的嘴撇着,好似跟谁在赌气,看上去很可爱。
口水流了一枕头,看上去和小时候一样。
宋易安在帐篷里转了一圈,走得极轻极轻,看着帐篷里的一切。
宋易安的心情改变了,心里觉得挺舒服。
阿末的衣服搁在紧靠床的架子上,她是个挺爱干净的女孩。
她不是那种邋遢鬼,把自己的东西到处乱扔。
上装是一件黑色锦缎夜行衣,挂在架子的一面。
其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石头撘起来的桌子上面。
靴子和袜子都放在石头桌子下面,整整齐齐地并排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