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寒的心机他不是不知道,之所以这次能够动用这么多早年手下,他当然知道楚惊寒心里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那日将清儿从宫中大牢救出开始,他一次一次不惜代价闯入宫中,楚惊寒的眼里早已容不得他,朝中未稳定,对于安平王府和前朝将军大将,楚惊寒当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这一次,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公明正大消除他的机会了,楚惊寒当然不会放过。
只是,若在这个时候投奔了离安国,那么他沈离岸忠于天朝的名声,今后如何在天下人面前立足?
“我曾经对上天神灵发过誓,我沈离岸,生生世世只效忠于我天朝,绝对不做背叛国家之事,若真的毫无一点退路,我定当用尽一切全力,保护朋友,殉命安平王府。”
沈离岸紧紧抿着嘴唇,眯着眼睛看向天空,语气里尽是坚定和深沉。
当年安平王府初建成,是他挥刀滴血,同先帝共同喝下一杯血酒,是他对着上古神灵发誓,今生今世,沈离岸只效忠于天朝。是他征战之前,将佩剑插入天朝的土地之下,向万千黎民百姓发誓,他会带着胜仗归朝,给天下百姓一个安稳生活。
而如今,危难面前,他又怎能忘记过去的誓言,违背曾经的天命呢。
若是真的毫无办法,那么他沈离岸,也只有同这安平王府,一同消失在京中。
“你真的很不可理喻啊,当年的誓言是你对当年的先帝发的,如今整个天朝都已经成了楚惊寒的了,就算你的誓言还作数,可整个天下也不需要你的胜仗了,况且楚惊寒时时视你为眼中钉,你在这里一天,只会让你身边的人多一天的危险,也只会让你的娘子多一天被蛊虫控制了心神。”
碧凝对他的效忠想当焦虑,不可理喻的看了他一眼,对上苏清歌略有些清明的眼神时,眼底一阵亮光一闪,已然有了新的办法。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想想清儿姐姐,你的娘子,你一路辛苦冒险,受尽千万苦头,不就是为了能够将她的蛊毒解开,然后永远和她在一起吗,可是现在呢,你叫安平王府都难以出去,她的命运在你手里更加危险,难道你要就这样和你的娘子一同葬身在这里吗?”
碧凝说完,眉头微微皱起,接着上前一步,离他怀里的苏清歌又近了一步,纠结的咬了咬唇,脑海里满是昨晚师父说过的话,最终眼底一定,伸手握住苏清歌的手腕。
源源不断的清凉气流顺着碧凝的掌心不断传入苏清歌体内,一股股清冷的气顺着体内的血脉不断蔓延开,苏清歌顿时像是被定住一般,整个人乖顺的靠在沈离岸怀中一动不动,看着显著一半的效果,碧凝咬咬牙,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下一刻,一大股清亮的气流蔓延整个身体血脉,苏清歌混浊的眼底瞬间一片清明。
“你在干什么?”沈离岸看到怀中人的异样,眉头一皱,伸手打开碧凝的手,警惕的看向她,声音也为此严厉了两分。
“我是想试试能不能用师父传给我的内气唤醒她。”碧凝一只手紧紧抓住输内气的手腕,吃痛的皱皱眉头,语气中隐隐带了些许虚弱。
上一次她在柴房晕倒,秦世倾给她输入的内气一直在体内循序渐进,保护着体内血脉的流动,师父修炼多年,内气一定有清神的作用,她刚刚也只是一时焦急,试一试罢了。
“清儿……好像真的清明了些……”未等沈离岸开口,苏清歌已经激动的率先启唇,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清歌。
本是黯淡无光的眼神,此刻已然一片清明干净,就连刚刚不停念叨的名字也住了口,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
沈离岸一听,慌忙低下头去看怀中的人,她果真和刚刚不一样了,神色间少了一些呆啷,多了些许安宁,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以前那个娴静的样子。
“清儿。”沈离岸忍不住低低唤出声,苏清歌闻声抬头,定定的看向沈离岸,闭嘴不语,许久之后,身体突然一软,眼睛一合,整个人已然倒在了沈离岸怀中。
“清儿,清儿……”沈离岸面色大变,叫了两声,看到怀中的昏迷的人丝毫没有反应,快速抬眼看向碧凝。“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不碍事,师父的内气太干净,和她体内的蛊虫毒死充斥在一起,自然会有些排斥,她身体初次接手这两种气流,有些承受不了,暂时昏过去罢了,稍作片刻,便会没事的。”
碧凝慢慢回答沈离岸的问题,随即深吸一口气,努力支撑虚弱许多的身体,脑子里不停运转,努力的想如何将沈离岸劝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