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渐渐变亮,云绣体力透支,苏清义等不下去,将她送到翠竹轩休息,沈离岸一边派下人好好看着苏清歌,一边又不得不在清辰居,耐心等着碧凝醒来。
秦世倾一往的精神,看到碧凝久久不醒,心里也有点焦虑了,沉思片刻,再次走到床边,伸出修长的指骨按上她手腕血管的位置,一丝丝浮气不断注入她的体内,随着全身的血液缓慢流动。
“师父……”不过片刻,一阵阵虚弱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秦世倾心底一震,低头看去,碧凝略微红润的脸色变了变,轻轻皱了皱眉头,慢慢睁开眼睛。
“凝儿?”秦世倾一顿,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坐在床边紧紧看着她,俊脸之上尽是担心。“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碧凝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确定这是真的之后,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撇了撇嘴巴,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含满了委屈。
“师父……我发意识给你,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回想起秦世倾之前的态度,碧凝越发委屈了,滚烫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滚而落。
“对不起,都是为师不好,凝儿别怕,为师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什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告诉我。”秦世倾脸上一片愧疚和懊悔,低沉着声音承认错误,紧紧看着碧凝,温润的眼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我……我看到了好多可怕的东西,我看到娘亲在半空中,一直看着我……好可怕……呜呜……”碧凝越说越虚弱,整个身体也因为脑海中的画面瑟瑟发抖,眼睛如惊恐的小兽一般,令人格外怜惜。
秦世倾眼底一紧,立即将她扶起来抱入怀中,宽大的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低沉温和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响起。
“好了好了,凝儿不怕,什么事也没有,为师已经来了,你放心,所有伤害你的人,为师都会追究到底,凝儿不哭了。”秦世倾对她可怜兮兮的哭声手足无措,一边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另一只手绕前,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眼泪,举止间尽是心疼。
说话间,敞开的大门已经闯进一个人,冬衣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床上不断哭泣的碧凝,眼底尽是复杂。
碧凝变成这样,他背负了所有的责任,看到碧凝一整夜都迟迟昏迷不醒,他的心里比谁都要焦虑,一听到下人禀报碧凝姑娘醒来的消息,他便身比脑快的闯进来,可看到床上的那一幕时,心底竟然有些隐隐的不舒服,伴随着一阵阵难受。
那个无数次粘在他身边瘦小的身体,此刻竟然依偎在另一个人的怀里,两只小手紧紧抱住那个白衣男子,瘦小的肩膀在他怀里一颤一颤的,看的他心底像是被压上了什么,喘不过气,发不出声音。
“呜呜,师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师父了……”碧凝脸上的泪珠刚刚被擦拭点,转眼间又流下来了,秦世倾越哄越心疼,直接将不爽的怒气矛头都对准沈离岸和冬衣,冷冷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充斥。
“既然凝儿醒了,我们也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世倾淡淡撇了冬衣一眼,将目光落在安平王府的主人沈离岸身上,冷冷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中发出一般,森然,危险。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本是为了寻找能够解开痴情蛊毒的高人,有缘下遇到了碧凝姑娘,几经周折后,碧凝姑娘只说她的师父能够解开这种蛊毒,她说你常年行踪不定,在下也派人四处寻找过,皆是无果,无奈下才和碧凝出此下策,用这个方法引你出来,未曾想到,碧凝姑娘会出意外,这点,沈某实在是抱歉。”
碧凝如今这个样子,沈离岸的心底也万般的不是滋味,怎么说也是他从焱山下的碧府把人带回来的,况且走的时候他也信誓旦旦再三给碧老爷子保证过,会护碧凝周全,如今这样,他除了懊悔和自责,已然没有别的心情了。
“抱歉?”秦世倾冷哼一声,一边伸手轻拍碧凝,一边低沉开口。“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把凝儿带到你的安平王府的,但是她素来怕黑,即便是一整晚上,房中也是灯火通明才可,你们为了引出我,竟然使用这般卑鄙的手段,果真是令人发指。”秦世倾一句一句的怒言,丝毫没有给沈离岸留下任何脸面,听到他如此难听的语言,冬衣的一张脸也是冷到极点,却只能因为大计而极力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