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衣很好啊,虽然他话少了点,也不爱笑,但是他真的很好的,在山下亭子里避雨的时候,他脱下衣服给我穿,还去打野鸡给我烤着吃,上山也走在我上面开路,时时保护我,真的很好的。”碧凝的话本就多,一提起冬衣就更多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亮光,和提起别人时的神态相差甚远。
“所以碧凝就喜欢上他了对么?”云绣笑了笑,歪着脑袋扬唇打趣她,碧凝脸上一啷,下一刻,整张小脸都浮起一层不自然的红晕,像极了想起情郎害羞的小姑娘,事实在云绣眼中,她也确实是此样。
“云绣姐姐……我,我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所以,所以才……”碧凝慌忙解释,说到一半,咬了咬嘴唇,脸上的神色更为纠结,连她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所以才想把他留在碧府,等王妃的蛊毒解完了,你就准备让他和你成亲,做碧府的上门女婿?”云绣盈盈一笑,顺势将她的话接下去。
“你怎么知道?”碧凝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云绣,嘴巴惊的都合不拢了。
这个计划,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起的,连冬衣都没有,云绣怎么会知道的,难道她每日对冬衣表现的真的那么明显么!
“就你这点小心思,整个府里的人都能猜的出来。”云绣失笑,突然觉得她蛮可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丫头性子直爽,有什么事情写在脸上了,当时无意中从沈离岸口中得知碧凝和冬衣签的契约时,她便知道,碧凝那个丫头一定是中意冬衣了,这些天来,通过她的观察,果然不假。
“怎么会这样!”碧凝彻底惊讶了,垂目想了想,再次抬头看向云绣。“那……那冬衣知道吗?”这才是碧凝最关注的答案,云绣牵了牵嘴角,对她的天真颇显无奈。
“冬衣,恐怕没有想到吧?”冬衣性子的某些方面其实和碧凝很相似,比如一根筋,所以,恐怕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碧凝的心思,他也无心去管理猜测,云绣暗暗叹了口气,这两个人,貌似是很难走到一块去呢。
“我就知道,他心里只有他家王爷……”碧凝撇撇嘴,细长的手指默默扣着木桌一角,脸上尽是满满的落寞之色。
云绣垂目不语,短暂片刻,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清义含笑推门而进,看到碧凝,微微一啷,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
“碧凝,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听到苏清义的提醒,碧凝抬目看了看窗外,月亮高高悬上,果然是很晚了,咬了咬唇,向云绣和苏清义道完别,恋恋不舍的离开翠竹轩。
天色太黑,清辰居离翠竹轩甚远,苏清义安排两个下人跟随碧凝回去,才稍稍放心,紧紧闭上门,转身便看到桌子上的那盒精致的小瓷盒。
“这个是?”苏清义走过去,拿起瓷盒细细看了看,不解开问,云绣是喜爱简单之人,不会喜欢这些精致漂亮的东西,莫非是碧凝那个小丫头送过来的?
“碧凝拿过来的,是前几天她吵着说的那个蝶羽花膏,我看她制的辛苦,就留下来用了,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云绣扬唇一笑,将两只手伸在他面前,给他看了看两手被抹了一层的膏药,神色间有些得意。
“碧凝,她的方法可以吗?”苏清义蹙了蹙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怀疑,碧凝虽通药性,但这药术,也会涉及多种当年,而碧凝的这个什么蝶羽花,他都从未听师父说起过,更不早说什么蝶羽花膏了。
云绣的伤痕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就连师父给的药方,他也是每天小心翼翼不敢走半分差错,可这个……怎能不听从大夫安排,就这样马马虎虎的上了药呢?
“不碍事的,碧凝家族世代为医,更何况,她的师父确实是个高人,若是我没记错,当年我曾和她的师父有过一面之缘,举止言谈间,确实非同常人。”云绣上前情圣安慰,给了他一个定心丸,才稍稍安下了苏清义的心。
当年她跟随楚惊寒去南城部落学习下蛊之术,路上偶然救出碧凝,没过多久她的师父便赶了过来,礼貌道谢之后便带着碧凝离开了,后来听族人说起,那是一个神一般的高人,估计也是那个时候,碧凝体内的血脉相连,也是她师父为了她的性命安全而设下的吧。
听起云绣的回忆,苏清义才稍稍放下心,看了看她满是膏药的两手,细心的铺好床铺,又小心安置她睡下,直到她微微进入了梦乡,才长长舒了口气,将桌子上的蝶羽花膏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