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万万不可啊,奴婢只是伺候您的奴才,怎能和主子一同进食,您这样会折煞奴婢的。”小丫鬟一听的的话,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又充满恐惧,一个劲的摇头摆手,整个身子都快跟着打颤了。
身为安平王府的奴才,历代以来未有一个奴才敢陪同主子进食,虽说这位王妃性子古怪,但她毕竟是主子,是自己万万得罪不起的呀。
“你们王府的规矩好多!”苏清歌刚拿起一块点心,这会听到小丫鬟的话又没心思了,撅着嘴将点心放下,一张小脸垮的更厉害了。
“夫人,这是老祖宗历年来的规矩啊,下人不能与主子共同进食,奴婢身份卑贱,是王爷派来伺候夫人的,不敢有半点逾越。”小丫鬟低着头一脸紧张的解释,身上的罗裙也因为长期跪着而染上灰尘,苏清歌抿了抿嘴唇,站起身将她一同拉起来。
“人本是平等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你这样老实,会受别人欺负的。”苏清歌一脸忧心的看着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苏府出来的大小姐,这么多年跟着爹爹的影响,苏清歌对这些下人和苦命的人也是极其同情的,当下便拿了两个凳子,和她一同坐下。
“奴婢能够在安平王府伺候王妃,已经是万幸了,王妃心地善良,对奴才们也这般随和,承蒙王妃曾经关怀照顾奴婢,奴婢今时实在感激不尽,定会好好伺候王妃的。”小丫鬟不敢违抗苏清歌的命令,只好小心翼翼坐在凳子上,依旧紧紧低着脑袋回答她的话,提起曾经的照顾,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感激之情。
“曾经,关怀照顾?”苏清歌对她的话困惑不解,凑过身子仔细看了看她,眼底仍旧一片茫然。
说起曾经的话,她不过是这几日才来到安平王府,印象中也并未见过这个小丫鬟,何谈照顾呢。
“王妃确实忘记了许多事情,奴婢曾经也是您的贴身丫鬟,负责照顾王妃的衣食起居,您确实是安平王府的王妃呀,这是百姓皆知的。”小丫鬟一脸担忧的看了看苏清歌,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看来府里的传言果然不假,王妃真的得了怪病,一夜之间什么都忘记了,也难怪王爷的脾气会那般不好了。
“连你也这么说!”苏清歌听到这些话,稍稍轻松的脑袋又开始大了,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烦躁。只要是一提起那个叫沈离岸的男人,她的心里就会自然而然的想到楚惊寒,而且心里越是想他,就越是向逃出去。
陷的越深,苏清歌身体内的药性便越发的大了,当下有种要喘不过气的感觉,满脑子都是楚惊寒的面孔。
“不行,我要去找阿寒,我不能被他关在这里,我必须要出去,我要找阿寒。”苏清歌眼睛里浑浑噩噩,当即起身就像门口走去,结实的木门依旧关的严实,苏清歌抬起双手不断拍击木门,一下一下,永不停歇。
天边浮起一团团黑云,遮住了微弱的星辰,安平王府的上空,一轮明月高高悬挂,沈离岸扬手,一辆马车已经被小厮垃出了王府,在府外安静等候。
苏清义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边缓缓吞噬过来的黑云,眼底浮出浓浓的坚定,随即跟着沈离岸疾步出了府,一人一匹千里马,两个高大的男人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的翻身上马,扬手挥鞭,马儿吃痛,扬蹄踏过王府,一路扬长而去。
天边的黑云越来越浓,以缓慢的速度袭上了半边天,黑暗的牢房中死寂一片,外面的侍卫重重把守,无声的向整个牢房压上一层重重的森严。
黑乎乎的墙壁散发出腐潮的味道,抬眼看去,高墙之上唯一的一小扇窗户隐隐透进几缕淡淡的月光,清冷的落在虚弱的身体之上。
一整日未进丁点食物,又在日头下消耗了一大半的体力,云绣此刻只觉得,有种生命一般的东西,从体内缓缓不断的流出,越流身体就越虚弱,眼前也开始渐渐模糊。
挣扎着从厚厚的干草中撑起身子,单薄的纱裙已经被草枝刮的破碎不堪,云绣微微喘息,艰难的抬手将衣袖中的画卷拿出来,在月光下一点点展开。
画卷中的男子眉目俊朗,嘴角噙着的微笑像是传言中的天仙,云绣努力睁大眼睛,想将画中的男子看的真切,干涩的嘴唇缓缓落下,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她很快就要死在这大牢之中,是不是等她死了之后,魂魄会像传言中的那样,脱离**,漂浮在空中,若真是这样,可不可以,让她的魂魄飘到步瑶山庄,再看他一眼,远远看着他,也足矣。
眼皮越来越重,画卷中男人的脸也越来越模糊,云绣暗暗苦笑,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指间轻轻在画卷上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