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很久的事了。
那正是青国元明二年,无尽的岁月中,自从金族白帝千里忆携手百合夫人以冬临为郡统治整个北溟圣域以来,圣界神话史已近万年,那年她与她的母亲离家,行走在西北云州沙漠。
大漠里空气炎热,热的几乎把人晒脱水或者一层皮,那里植物稀少,只有丛生的胡杨树林有一丝绿意,雨水稀薄,地表全被金黄的沙粒所覆盖,处处可见爬行动物的巨大枯骨。
在这漫漫沙海里,驼铃阵阵,一行长长的旅人中,晴然瞩目远眺,远处大漠黄沙里,放眼望去,荒芜一片......
这些从中土远道而来的人士中,基本都是去心中神圣的北溟求医求药的普通大众。那时晴然只有十一二岁,家母患了重疾,她家本有些家财的,但近几年都为治病而用,父亲又另结新欢,抛下她娘俩,撒手不管了。
流沙滚滚的深处,他们这一队人尽管早已疲惫不堪,但都忍着酷热顽强的行进。队伍中,晴然为了不掉队,拼命地的一次次在沙丘滑倒,爬起。一切属于女孩的装饰在沙海中毫无意义,唯有女孩头上的挽花格外的引人注目。
晴然有着良好的修养和较高尚的生活情操,她对人十分友善,尊老爱幼,礼貌待人,诚实勤干,做事细心,乖巧伶俐,很受大人喜欢。她的头发及腰,黑中有一点儿亮青色,耳朵两旁完成一朵花的形状。本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是不应该留这么长的头发的,但她的母亲神秘地说,头发代表女性的尊严,宜长不宜短。她相信了。却不知只有雪国女人,保留很长的乌黑长发,而挽花就是雪国女人最独特的标志
他有个大姨管着全家的支出,很早以前大姨听父亲的话,一直等着爱郎入赘自家,便26了还未嫁,现在仍孤寡一人。临别时,大姨怜惜地抱住晴然说:“晴儿妹子,我这有些珠宝首饰什么的,你拿去当些钱,准备去求药的车费吧。”
晴儿谢过大姨,含泪说:“我也不知仙岛在何方,北溟在何处,只是听那仙人指明一直朝北方走,便到了,虽然知道这些,我还是很害怕的,一,怕误及母亲的病情,二,怕自己年幼,不懂防身术。”
大姨安慰道:“小妹,家已败坏,远走也是一条途径,姨祝你们一路顺风。”
于是,一路颠簸,从清秀小城一直到沙漠边缘。黄沙漫步,一路飘尘小小的她是有些畏惧的。她喜穿白衣,不喜艳衣,她认为白色那是世间最纯洁的颜色,没有一丝红尘的瑕疵。她为奔波而苦恼,因为那总让衣物着尘,染上俗世的洗不尽的尘埃,她想都没想过,轮回千载,她会脱下白纱换上绯衣,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那时那还不是雪圣女,不是女战神,不是丽涯,不是红尘护法,不是红莲侍者,不是品洁公子,还没有认识雷尊玉帝,还没有生下轩辕帝与雪之女王,她只是一个有着身世之谜的普通人家的小女孩——晴然。
沙漠上有人饥渴难忍,把雇佣的骆驼宰杀放血喝,与人发生了争执,母亲轻声叫晴然藏起来,这有可能危急性命,晴然用母亲的厚重衣物把自己包裹起来,低着头走路。
一群粗野大汉也突然来袭,为首的说:“把骆驼和美女带走。”从这儿到北溟仙界逃难的还有一些仿似青楼女人,他们也似乎知道自己生来贱命,便没有反抗跟他们走。倒是他们发觉到了晴然的母亲。
母亲有着清秀的容颜与美好的仪表,也是江南大富人家出生的小姐,只因一场家族联姻,嫁给了本来诚实憨厚的父亲。
他们把母亲的帽子撕开,拿鞭子抽道:“你,也跟我们走。”母亲当然反抗着。然而没经多少时日,母亲便死在了大漠上,而她成了一个流浪的孤女。她含泪用滚滚黄沙把母亲埋了,便独自随旅人行走。心中止不住害怕,特别是夜里。她知道能信任的人唯有你自己。
鸣沙山,宽广无垠的沙海,一望无尽。
她骑着骆驼走在沙尘之上,驼铃声在她耳边回响,却溢在她的心里,那驼铃声像是一种呼唤,指引着她向沙漠的尽头走去。风吹起,鸣沙山传来阵阵轰鸣,那是沙漠的哭泣,她是沙漠的歌唱。她无知,也无晓,可心底更加荡漾起来,那是一种无法比拟的吸引力。吸引着她对沙漠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