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怀疑言止息?
言止义清楚,因为有些人你容不得,那么就要想方设法的去除掉。
他又问道:“若荷园中有皇兄你的情报,你会怎么做?当然我只是假设。”
言止息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开玩笑,他言止息的消息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落在别人的手上?
但他依旧不急不缓地摇头道:“四弟你这玩笑开得可真不好。若是我,我一定会去毁了芙蕖山庄,而不是荷园!”
一旁的叶驹听到芙蕖山庄四字,大惊失色,刚端起来的茶水撒了一身。
“假设而已。”言止息满意地微笑,厅外的吓人立刻进来替叶驹打理残局。
言止义反倒是若无其事地吹了吹茶水中袅袅飘荡的白色烟雾,不动声色。
言止息知道该就此打住,便起身想要送客,不料刚平和下来的叶驹突然起身深深地鞠躬道:“久闻睿宁王战术高超,我父亲时常提起赞叹不绝。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趁此机会讨教一二。”
言止息毫无惊色地点头,看来言止义一边想要从他口中套出荷园背后的阴谋,一边又舍不得他在街上遇见的俊俏小哥梧桐。
爱江山或者爱美人,其实古来帝王给出的都是同一个答案:都要!
原本梧桐的事便瞒不了多久,那么,不妨用言止义去引来幕后的终极操控者吧!毕竟,他原本安排地想让君阡好好安养之处,还得通过言止义才好进去。
言止息安排了下人带着言止义随处逛逛,但言止义很快便脱离了那群人,一个人在睿宁王府逛荡起来。
手下的情报说,睿宁王从前线回来之后,似乎带来了一两个人。
那个街上遇见的人从前不曾听闻,莫非就是言止息带来的人?那么言止息带来了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子金屋藏娇,莫非他与自己有一样的癖好?
四周是王府的下人们来来回回忙着自己手头的事,言止义在回廊走了很久,蜿蜒铺展的玉石路面,飞檐画角的亭台楼阁被积雪银装素裹,盖在那枝杈上。万物皆寂,唯独寒梅开得正好,暗香浮动,融杂了白雪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睿宁王府的楼阁之内是金阙满堂的奢侈华丽,而站在外面看时,却是清新雅致的别苑。就像这里的主人,魅惑众生的皮囊之下是逐鹿天下的野心。
言止义往前走着,通往晚裳阁的方向有一片人工开凿的清湖,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透彻的冰块下依稀可见涟漪波动的水纹。湖中央是翼然小亭,红漆柱子上是山水人物的雕刻,琉璃瓦熠熠生辉。
这般美好的景色中,一个娇俏的女孩正半身附在石桌上偷吃玉盆中的水果,原本是算不上偷吃的,只是那吃相着实不雅,生来高贵的睿安王身边都是谨言慎行的宫人,即便是那菊花台的小倌,吃相也是文雅的。
梧桐冒着冷风不顾形象地挑了一只橙子,原本别人都是拿一把小刀切成一片一片,可她喜欢跟橘子似的剥了皮啃。突然觉得背后有两束鄙夷的光线射在身后,她慢慢回过头,却差点吓得将橙子丢在地上。
那不是有断袖之癖的言止义吗!
一定是上辈子光顾着和他扭头回眸了,才致使这辈子悲剧的相见。
虽然梧桐喜欢男人,可是她喜欢方刃决那种勇猛且简单的人啊!
但是,言止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冷天的不冻死他真是苍天无眼!
她坠下手,悄悄地把手中的剥了一半皮橙子塞回了果盘里。
梧桐转过头的瞬间,言止义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似曾相识,说不出在哪里见过,可这眉目却那么熟悉。
梧桐只想着赶紧离开,被言止义盯着的感觉就像躺在砧板上的鱼,她搓了搓手走出亭子沿着连接岸边的水上道路走着。上岸时,正想卷起两条腿飞奔而去,却被言止义拦住。
他一直在想着哪里见过梧桐,思绪却只是稀稀落落的无法串联,“见到本王为何仓皇而逃?”
梧桐摇着双手否认道:“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
梧桐一愣,突然记得之前听说言止义男女通吃,心里拔凉拔凉的,弱弱道:“姓伍名桐。”
“五铜?”言止义愣了愣,想到民间说穷人喜欢给孩子取个贱名好生养,有听过叫阿猫阿狗的,却第一次听闻用铜板命名的,于是忍不住开口道:“好名字!”
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