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还会再见吗?
明媚的心情突然忧伤,早已听不见周边的声音,甚至连方刃决一脸兴奋地冲进来要跟她单挑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心却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原来他同意这个制衡的计划是没有经过朝廷私下的决定的,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做完这件事便是要回去受罚的。他说过的那些朝廷争斗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在国内一定有很多的苦衷。可他却帮了她。
君阡失魂落魄地坐在一边,白尼玛大度地跳上她的腿想要安慰她。
这一切,邵奕炆看在眼里,梧桐亦看在眼里。
邵奕炆此刻突然觉得,几个月前他举荐君阡上战场是他这一生做得最大的错事!原本想随了她的意让她在疆场大展光辉来日荣耀回归便可名正言顺地求皇帝赐婚,如今才发现,是自己亲手将她送给了别人。
待到邵奕炆走了之后,梧桐半跪在君阡身边突然坚定道:“小姐,你爱上了言止息!”
“嗯?”君阡被醍醐灌顶,突然惊醒。
不料梧桐又突然轻轻地,却带着无比坚决地语气道:“你们还会再见的!”
江进九低头站在一边,蓼斐清正抱胸站在言止息背后,二人看着他悠悠地梳理着他的马——无小聊的马鬃,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事重重。
“王爷,我们这就回去了吗?”江进九小心翼翼地问道,“齐忠正在路上,很快就到了居忧关。”
言止息淡笑道:“我就知道会是齐忠。我们放心的走吧,很快,”他回头看着玄齐军的方向,“我们还会回来的!”
回来,因为她想让他回来,因为她会让他回来!
江进九不明其意,但,主子说得话是不会有错的。
君阡的大部队快马加鞭回到居忧关不久,前方探马便来报说佻褚军易帅,言止息被急召回昭平,代替他的主帅叫齐忠,不日便会到达。
邵奕炆跟随军队也到了居忧关。卢不押一事以向上汇报,他现在则是名正言顺的监军。太子任监军古来有之,让他领略一下战场的氛围邵述觉得有这个必要,君阡则担负起了保护他的重责。
君阡听到消息时正坐在军帐中和羽战祁讲着一路的状况,白尼玛趴在一边流着口水睡午觉,她没有惊讶没有失落,只是淡淡地挥手让探子退下。
如果你就这么走了,那她势必要狠狠地打佻褚军,打到佻褚国朝廷不得不再次让你回来!
羽战祁正沉浸在君阡和言止息联手进入白灵城内的那一幕。
即便是敌对,但是非功过本无定义,只是立场的偏颇。然而站在老将的角度看,他确实用兵如神运筹帷幄,此次他不顾国内的反对私自支持敌国用白灵城自身力量牵制来解决这个由来已久的难题,不得不说他顾全大局且有远见。
私下里,羽战祁真心佩服言止息。
但场面上,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敌国的高层有任何的牵扯。
作为一个男人的标准,言止息虽然看上去柔和了些,但手段是真男人。
而作为一个父亲的标准,女儿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佻褚国易帅对于羽战祁来说是个好消息,毕竟被言止息打压久了,终于可以再次翻身,他并不知道君阡的想法,只是知道齐忠是言止义的心腹,言止义野心极大,正不遗余力地沉浸在抢夺佻褚国继承人的战役中,让齐忠出来,不过是想掌握了军权。
那么言止息这次回去,风险极大。
羽战祁惜才,然而对于一个永远无法招募到自己手下的惊才,越少越好。
可君阡正在思索的是,要不要在齐忠刚到之时便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易帅之后佻褚国的兵力损失过大,那么势必朝廷会再次遣帅。主帅调换次数过多军心会受损,到时他又不得不让言止息回来。
君阡眯了眯眼,揪起趴在一边的白尼玛搓揉了一翻。睡得正香的白尼玛突然被搓得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不用睁眼就知道一定是君阡。那些个小兵看见它都是绕道走的,因为这是一只连太子都敢抓,抓了之后还依旧吃得饱睡得香的宠猫。梧桐总是很温柔的摸摸它的脑袋,这世上会虐待它的只有君阡!
白尼玛用爪子胡乱地擦了擦嘴角,翻了个身摊平在她怀里。
君阡戳了戳它鼓鼓的肚子,“白尼玛,你都这么胖了,平摊也是小山丘啊!”
“喵呜!”白尼玛睁开眼,不满地叫了一声,晃晃悠悠地落在地上打了个转醉酒般的出去找梧桐哭诉。
羽战祁宠溺地看着女儿,君阡总是这样,经常会做些别的事来隐藏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暂时先按兵不动,齐忠是个老将,战风严谨,这是个好机会,但我们不能逼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