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气十足。
他眼眸一闪,再开口时声音就冷峻了三分,“诚如魏皇所想,在下确实让皇后娘娘服了些不太好的东西。”
“是什么?”
“南疆九清丸。”
听苏忌的语气,好像是报了个了不得的名字,然而对面两个人闻言却都沉默了。易扬在片刻后淡淡开口,语气里满是不耻下问的求教,“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苏忌:“……”
一旁的亲卫看不下去了,凑到易扬耳边交代了几句,于是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商霖刚才没听到亲卫的话,立刻揪着易扬的袖子求科普,“是什么?我要听。”
易扬拍拍她的手,“乖,晚点跟你解释。”温柔的眼神在看向苏忌时立刻变得冰冷,“那么,你要怎么才肯把解药交出来?”
苏忌看着并肩而立的夫妻二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要魏皇答应我一个条件。”
水纹似的三重纱帐飘飘摇摇,商霖裹在厚厚的被子里看书,不时伸手从枕边的缠丝金盘里取一块杏仁酥来吃。
正看得兴起,身边的床榻却陷下去一点。她眼睛继续看着书,顺口问道:“你忙完了?”
久久没有回应。
她纳闷地回头,却看到易扬正盯着自己搁在金盘里的手。白嫩的指尖正在里面摸来摸去,想选中一块合意的点心。
“看什么啊?”她有意缩回手,却被他攥住了。
“我想吃那块。”他道。
“想吃自己不会拿么?”她嘟哝,却还是顺着他的心意捡了那块点心送到他唇边,“喏。”
他微微一笑,凑上前就着她的手一点点把杏仁酥卷入嘴里。这姿势太暧昧,商霖不好意思地偏着头,想等他吃完了立刻躲远。
指尖一点濡湿,她浑身轻颤,惊讶地看到他竟攥住了她的手腕,含住她一根手指细细品尝。
就好像,要把上面残留的甜味都咽到肚里。
“停!”她涨红着脸抗议,径直把手抽出来,如同一只炸毛的小猫,“蛇精病么你!”
易扬唇边还带了一点点心的碎屑,他却不在乎,只是含笑看着她,呼吸有点急促,“原来承认是神经病就可以亲你的手了?那好吧我是神经病。”
商霖被他的死不要脸给震住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缩到了床的内侧,用被子牢牢地保护住自己。
易扬看着她的背影,脑中不自觉地闪过适才在书房内,亲卫禀告给他的话。
“臣等在一旁观察到,苏忌在现身以前一直隐匿在靳水之畔的一株大树后,大约藏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出来。”
“他在看什么?”
“自然……是在看陛下和皇后娘娘。”
易扬笑意敛去一点,“朕问的便是这个。”转头平静地看着亲卫,“他究竟是在看我,看是在看皇后?”
亲卫似乎没料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然而他终究不敢欺君,迟疑片刻后还是老老实实道:“在看皇后娘娘。”
心中的猜测落到实处,易扬却还是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黑眸里的情绪复杂了几分。
“你白日见到苏忌,怎么没跟他说什么话?”他若无其事地问道。
商霖以为他要谈正事了,松了口气,“恩,没什么好说的啊。我跟他现在这个立场和身份,还是别交往太深为好。”
“哦。”他语气淡淡,“听你的口气,好像对他给你下毒这件事也不怎么生气?”
“我应该生气么?”她蹙眉思索,“好像是应该生气。但是很奇怪啊,我居然真的不怪他诶。他抓了我,对我恐吓威胁,还强行喂我毒药、事后以此来威胁我们,这么多事情加起来居然都没办法让我痛恨他?”越说越惊愕,最后恐慌地捧脸,“我的天,我不会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吧!”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人质情结,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易扬听到这个熟悉的名词,脑中立刻闪过对这个症状的解释,脸色也随之一沉。
商霖只是从前在书上看过这个名词,对它的意思一知半解,这会儿随口说来,却不知已经让某个心思复杂的男人想到了别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