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宋明喻早已离开了长安城,此刻正在河边歇脚,行囊中忽然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正疑惑之际,小狸便耸着脑袋出来了。宋明喻顿感惊讶,抱起它问道:“小家伙,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把你交还给你的主人了吗?你这样偷偷跑出来,他会担心的。”
小狸猛然蹿到他怀里,‘嗷嗷嗷’地叫着,似乎真的在回应。宋明喻摸着它的小脑袋,满是伤感地问道:“你不舍得我是吗?我也不舍得你,不舍得他,可是我不得不离开。”
“嗷嗷……”小家伙复又蹿回到行囊中,并拖出了一块古玉。宋明喻看着眼熟,便拿起来端详着,问道:“这东西不是我的,你在哪里叼来了?”
“嗷嗷……”小家伙高兴地摇着漂亮的尾巴,就像抓到老鼠的猫儿,等待主人的奖赏。宋明喻只觉一头雾水,目光复又回到古玉上,打量着那晶莹剔透的玉质和精细的雕工,脑海中忽然闪现着沈静言第一天来到清霖殿时的情景。
——公子身上的装饰样样名贵,单单是腰间的古玉,便已经足以买下好几座庄园,岂会是闲等人?
“这是静言的玉佩。”宋明喻随即豁然开朗,也明白了小狸为何要把古玉叼来,抱起它问道:“你怕我想他的时候没有寄托,是吗?可是这玉佩很名贵,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要不这样,我把你送回去,你把玉佩带回去给他。”
小狸怏怏的,没有回应,宋明喻复又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擅自决定道:“就这么定了。”
宋明喻抱着小狸一路往子衿府的方向走,每走一步都意味着他和沈静言的距离又拉近了,想到这里,就感觉有千斤重担悬挂在心头,摸着小狸的柔顺的毛发,嘱咐道:“小狸,你要乖乖地陪在他身边,不能让他被别人欺负了,知道吗?”
小狸还是懒懒的,不回应,仿佛在抗议着他把它送回来了。宋明喻满怀不舍地来回抚摸着它的小脑袋,才刚到子衿府门口,就看到沈静言垂头丧脑地出来了,一脸愁容似有满腔心事。
静言,你说我的爱让你觉得有负担,现在我离开了你的生活,你怎么还是不开心?你这样愁眉苦脸的原因,是我,还是他?宋明喻如是想着,脚步不知不觉便跟上去了。
宋明喻,你到底在哪里?这就是你说的保持距离吗?可是这距离是不是太远了点呢?我都看不到你了。沈静言茫然前进着,丝毫未察觉那尾随在后的人。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在喧闹的街道上,溢满胸怀的愁思在无边蔓延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灰暗了。
“公子,买盏孔明灯吧,可以给身边的人和远方的朋友祈愿祝福呢!”小摊的老板热乎地招揽着生意,沈静言摸了摸雪白的孔明灯,茫然问道:“远方的朋友,祝福真的能送到吗?”
“当然可以,只要诚心许愿,老天爷一定会听到公子的心意的。”
“那给我一盏吧。”
“好嘞!”老板高兴地给他拿了一盏新的,沈静言足足给了一锭银子,老板把全部碎银都凑在一起才刚好够找,可抬头却发现他已经不见踪影了。
沈静言拿着孔明灯一路来到了山上,宋明喻也一路跟着。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看着夜空中依稀可见的星光,两人一同想起了那个肩并肩躺在这里赏星谈天的七夕夜,双眸中愁思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