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帝脸上露出血腥的表情:“你会不知道?你暗地里向他通风报信,你以为朕真的不知道吗?朕的眼睛还没有瞎!朕的耳朵还没有聋!”伴随最后一个字眼,武德帝猛地抬起脚朝着那名太监心窝一踹,踹得那人喷出一口血,晕厥过去。
所有人都吓得跪倒在地。太监总管骇得不知道是该劝还是该住嘴:“陛下……”
武德帝看也不看,径自叱声道:“来人,陪朕去看看,朕的好皇儿此时此刻究竟在哪里!”
沾染了点点血红的龙袍在风里翻滚,数百名太监、侍卫立刻胆战心惊的跟随而去,浩浩荡荡。
身后,景夙言与余辛夷慢了一步,与留在原地灭火的一名“太监”相视了一眼,各地交换过了然的微笑,随即二人顺着武德帝的脚步紧随而上。
与此同时,旬后的长信宫里,宫女慌不择路的冲进来大喊道:“娘娘,不好了,宫里出事了!”
旬后被吵醒,呵斥道:“什么事如此慌张,半点不成体统!”
宫女连忙跪下道:“奴婢刚得到消息,宫里好几处走水了,端妃的锦乐宫、熹嫔的锦鳞宫、余妃的祥乐宫……还有陛下的帝宫,全都走水了!”
旬后蹭的掀开被子,一双凤眸撑得极大:“什么?”她立即起身更衣道,“立刻随本宫去探望陛下!大皇子呢?还有季将军,立刻传他们二人来见本宫!”
宫女一边慌张的伺候更衣,一边道:“季将军子时出了宫,大殿下他……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只是还没找到他在何处。”
“什么叫没找到?难不成他消失了么!”旬后斥道,她脑中无数念头急转,其中一个猛地刺穿她的眉心,旬后脸色陡然刷白:难道……
旬后几乎是失态的大喊道:“陛下现在在哪里,秋水,你们立刻想办法拖住陛下,其他人现在就去找恕儿!立刻就去找!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大皇子给我找回来!”
自从她走进这座皇宫的第一天起,至今已经三十余载,除了那一次也只有今天,只有今天她整个人如此紧绷担忧,紧绷得如同一把弓箭,似乎下一刻就会断裂!
夜,黑得不见五指,现在是黎明到来前的最后一个时辰,看似希望无限,却沉浸在最可怖的黑暗中,连天空都不见一粒星子,黑压压,阴郁郁,仿佛随时随刻都会整个苍穹压下来,将无数人砸死。年岁大的人都知道,这个天儿是要下雪了,并且是一场浩荡的会将一切都覆盖的大雪。
就在整个皇宫都在找他时,赫连恕却躺在一个温暖生香的怀抱里,女人的柔软早就让他沉迷不知归路,而今晚散发着奇香的西域新酒更是让他神魂迷乱,最终颠倒在心爱女子的怀中。
“殿下,您醒醒,天快亮了,您该离开了。”榻上玉体横陈的美貌女子娇憨的推了推赫连恕道。
赫连恕将女子搂紧嘀咕道:“还早呢,再睡一会儿。”
柳嫔身体被握紧,发出嘤咛一声:“再不走,若是被人瞧见了,怎可是好?”然而身体确实诚实的告诉对方已然动情。
赫连恕睁开眼睛道:“怕什么?父皇现在中毒修养,整个皇宫都在追查下毒者,谁还有空来管你我呢?与其想这些没用的,你还不如多想想我,难道你还指望我父皇那个老病秧子来满足你吗?”
“撕烂的你嘴。”柳嫔薄怒一骂却比娇嗔还要诱人。赫连恕喉头一滚,立刻兴起,重新压上柳嫔的身子。两具身躯重新黏合到一起,像是最紧密的两块面团,黏黏糊糊,纠纠缠缠,分都分不开。
这个柳嫔人如其名,体态纤弱似柳,眉眼似柳笑容似柳纤腰柔夷无不似柳,与大旬国一般的女人完全不同,简直像是那鎏国最负盛名的江南里走出的女子,令人见之便起垂涎之心。两人是三个月前勾搭在一起的,柳嫔已经入宫两年,却恰逢武德帝缠绵病榻一直得不到侍寝的机会,犹如一朵寂寞的花独自怒放在宫中一角,直到偶然遇到赫连恕这个惜花人。干柴烈火,夹杂着其他权势欲一望一发不可收拾。
赫连恕喘道:“小柳儿,本宫向你保证……”
这些年来,他在他那个能干的母后的控制管束下已经压抑得太久了,压抑得表面唯唯诺诺,实则时时刻刻都想要爆发。这种冲动终于在遇到柳嫔时爆发。他父皇已经老了,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与其放在宫里任凭年华老去,还不如收入他的囊中,反正这大旬的江山终究是要落入他的手中,到时候整个人天下都是他的,更何况一个女人。早享受也是享受,晚享受也是享受,他又何必苦苦忍耐呢?反正,他的父皇也活不了多久了!
正当屋内如火如荼时,一队人马正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宫门口守着的太监宫女全都被堵了嘴,武德帝面无表情的步入,却比任何表情都来得骇人。他龙目一扫,立刻扫到守在殿外打瞌睡的一名太监。
这个太监是赫连恕贴身伺候的奴才,无论赫连恕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当看到这名太监时,武德帝阴沉得面无表情的脸孔陡然一颤,脸上肌肉连连抖动,紧握的拳头猛地挥下,示意侍卫将这个太监捂住嘴收拾掉。
然而他猛地抬起脚,一脚将那扇藏污纳垢的门踹开,这一踹便是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