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景夙言有通天之眼?
景夙言斜倚在踏上,一柄折扇哗的打开,极为潇洒风流,只见那扇面上写着四个大字“天网恢恢”,正对着赫连啸的脸孔,他徐徐笑道:“赫连皇子,你可是我们鎏国的贵客啊,怎么说走就走呢,本王这可是特意来迎赫连皇子你回去的,请……吧……”目光却丝毫不亚于赫连啸的锐利。
此刻赫连啸终于认识到,他真的落入了圈套:“你!一路都跟着我?”赫连啸墨蓝色的瞳孔里,燃起红色的血腥,尖利的牙齿露出来,像是虎豹豺狼露出了武器,随时想冲过去与仇敌厮杀。
“赫连皇子,我们鎏国可是最好客的国家,客人不告而别,我们岂有不挽留的道理呢,至于这一路上的意外收获,还得多谢赫连皇子不藏拙了。”景夙言笑容更甚,手中的折扇合起,在手背上轻轻敲击着,自上而下的俯视着赫连啸,两人这样的高度与距离,仿佛天神在俯视一只自不量力的蝼蚁。
赫连啸当即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牙齿根上咬得像是在撕咬景夙言的肉,恨不得拔出弯刀,让景夙言血溅当场!所谓意外收获,不就是他一路走来经过的所有暗线!
他花费了数年的时间,才在鎏国埋下那么深的线,从鎏国都城一直到腾龙关!一直以来替他收集鎏国所有的讯息,并且被他视为最重要的王牌之一,却在这一路上被景夙言发现得干干净净!多年努力竹篮打水,归根结底是他大意!但是他如何能承认,他只承认,是景夙言实在太阴险狡猾!
嘴里溢满了浓重的血腥以及滔天的恨意,赫连啸被激怒到浑身发抖:景夙言你好,好得很!这周围埋伏的士兵粗粗一看都有数千人,而城楼上更是瞬间冒出上百名弓箭手,就算他身边属下加上携同死士倾尽全力,也不可能是数千人的对手!而旬国的军营还远在百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景夙言早就算好了这切!眼睁睁的看着他自以为聪明的小心逃窜,却在他踏出城门志得意满时,给他重重一击!
这是他二十多年来,从未受过的滔天屈辱!
咽下嘴里的血腥味,赫连啸狂肆冷笑道:“景夙言,你以为你这招很聪明么?别忘了,你的女人在我手里,难道你不管她的死活了么?”对了,他手里还有余辛夷这张王牌,他的探子曾不止一次的向他汇报,景夙言曾屡次为了余辛夷受伤,甚至差点因她中毒而死!他就不信,他能看得比他命还重要的女人,在他面前去死!
说着,他粗鲁的掀开马车帘子,将里面多日来被下药,浑身瘫软无力的余辛夷拉扯了出来,用力掐住了她的喉咙:“哈哈!景夙言,你看看你的女人,她现在就在我手里,只要我的手在紧一分,你们就要黄泉路上再见!你忍心么!”
在看到余辛夷的刹那,景夙言腾地从榻上跃起,笑容突然收敛,转为化不开的担忧。
赫连啸满意的看着景夙言的表情,笑得越来越狂妄:“景夙言,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自作聪明!如果你想要她的小命,那就下令将我的人全部释放,还回我旬国!并且让你埋伏下的士兵全都回城,不准靠近我十里之内!”
就算景夙言再机关算尽又怎么样,他手里只要拿着余辛夷这张王牌,那就什么都不怕!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景夙言,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炷香后若是你没点头,我的匕首就从她的这张脸开始,从额头开始一点点的割下去,慢慢的到脖子,然后再是这具曼妙的身体,最后到玲珑的脚趾,一点一点细心的割下来,割出一整块美人画皮送给你!哈哈哈,你可不用多谢我!”那么残忍的话却用如此玩笑般的语言说出,更让人浑身凄寒。
余辛夷连日来受尽苦的脸上,露出苍白痛苦的表情。
景夙言目色含刀,怒道:“你敢!”
“有什么不敢!”赫连啸此时终于完完全全露出他邪恶的本性,在余辛夷的脖子上又加了几分力,“时间可是过得很快的,八皇子你可要抓紧时间才是!我再数十下,十下之后你再不决定,我这第一刀,就落在她的脸颊!”
“十……”
赫连啸脸上的狞笑,狰狞如魔,欣喜万分的等待着人间惨剧。
“九……”
景夙言的目光锋利如刀,脚下用力踏进城楼地砖上,踏出深深的印记,捏紧的拳头几乎要爆出血来,唇色发白。
“八……”
脖子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余辛夷无法呼吸,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胀成紫红,眼角沁出点点泪光。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