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夷轻叹着摇摇头,无限遗憾的说道:“看来二公子还是不相信啊,为了表示我做交易的诚意,那么我只要送一点证物上来了。”
她拍了拍手,寒紫立即上前将一只随身的木匣子打开,只见里面竟然盛放着一条断掉的手臂!断肢上还不断流出鲜红的血迹,看着这条手臂几乎能想象到一刀挥下,斩断这手臂时,该是多么惨然的疼痛!
“二公子可好好辨别清楚,这手指上套着的玉扳指,属于何人。”
温长恨望着那条手臂,面孔一寸寸僵裂,一掌用力拍在案上,目光死死的瞪着余辛夷!因为那条断手上带着的玉扳指正是温问天所有,还是他亲自赠与的小国御宝!温问天的手臂被砍了,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通禀到他这里,这说明什么?老夫人真的在余辛夷手上,而且那些他精心安排的守卫们,全被沦陷!他几乎感到自己的牙齿在颤抖,怒到颤抖:“余辛夷你好大大胆子,就不怕我将此事上报皇上,让你人头落地!”
昏黄的灯笼下,余辛夷的笑容显得有些寒冷:“表兄你在说什么?我倒是听不懂了,怎么会是我心狠手辣,斩断三表兄的手臂呢?表兄你没有证据,千万不能诬赖好人。明明是三表兄遇到刺客袭击,为保护外祖母,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而我只是好心将断臂还给表兄,顺便送来一些表兄肯定极想知道的消息罢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人若欺她一毫,她百倍还之!既然敢再三下黑手,毒害于她,那么就要做好准备承受她疯狂报复的代价!打蛇七寸,而对定国公府来说,温老夫人就是他们的七寸!
温长恨手中的茶杯几乎被他自己捏碎,目光阴森道:“老夫人六十有余,你怎么忍心对一个老人家动手!”
这时候却轮到余辛夷淡然的端起案上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道:“我祖母也年介六十,你们为何就忍心对她动手?”上次的天花一案,凭借温氏绝对没法做到那般天衣无缝,若是定国公府没有插手,她甘愿自戕!余辛夷的目光冷得像冰块,徐徐勾起唇角道,“更何况,表兄你觉得我像好人么?”别忘了她是毒女,对待敌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若有半分心慈手软,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她可不是一朵纯洁愚蠢的白莲花!
温长恨牙齿紧紧咬合,现在他掌握了景夙言的命,而余辛夷却扼住了老夫人的喉咙,间接扼住了定国公府的咽喉,两人竟是重新回到起点,谁都没有赢,却谁也无法保证最后谁是输家!
“你信不信,只要几个时辰,我的人便能找到老夫人的所在!”八皇子中的剧毒,绝对支撑不过今晚,不,甚至说撑不到寅时!温长恨充满了笃定,余辛夷心思缜密,手段毒辣没错。但是她绝不可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甚至病重在床的老夫人如何!哪怕温老夫人在余辛夷手中受些苦头,最后赢的人依然是他!
余辛夷淡淡道:“我信,我当然信,就是不知道温老夫人信不信了。据闻,她老人家似乎有心疾顽症,若是不小心旧疾复发,撑不到表兄你前往援救,那可真是不美了呢。毕竟她可是你定国公府的命脉,你们费尽心机,营造刺杀,不过是为了取得救驾功劳,保舅舅重新获得皇上的信任,官复原职。这般辛苦竭力,若是老夫人突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丁忧三年,那么你们所有的辛苦全部白费,那可真是可惜了呢。表兄,你说是不是?”
余辛夷的话语很轻,却字字充满毒辣!死死卡住了定国公府的脖子,威胁于他!“表兄,你可考虑好,你我现在各自抓住对方一个把柄,这场交易,你做或是不做!”
温长恨却突然提升道:“错!你大错特错!现在你手上有我一个把柄,但我手中却有你两个把柄!一个是解药,而另一个则是你!若是我在这里把你杀了,没有任何人会知道,那你还拿什么来威胁我!”是的,若是就在定国公府把余辛夷杀了,再抹去一切痕迹,就算有人怀疑,也无法定定国公府的罪!所以,余辛夷的命现在就卡在他手里,他绝对不怕!
他如此辛苦算计,冒险经营,就是为了将余辛夷置于死地,他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所有辛苦白费!
余辛夷笑起来,像是笑温长恨之前百般维系的虚假镇定终于打破,露出色厉内荏的真相,她手中茶盏一口饮尽,徐徐道:“是么?表兄你似乎忘了一点,你以为我为何敢只身前来呢?我在这里逗留的时间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有人送一样东西过来,可能是三公子的,也可能是老夫人的,至于具体会选择哪一个,就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因为那帮人可是景夙言亲自训练的暗卫,你毒了他们的主子,你觉得他们会放过老夫人跟三公子么?现下是亥时三刻,距离第一个时辰过去还有一刻钟,要不咱们便来赌赌看,看看到最后先死的人,到底是谁!若你输了,就把解药双手奉上!若我输了,则立刻释放温老夫人跟温三公子!你敢不敢与我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