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几名丫鬟立刻进来将还欲冲过来的温氏拉住。
温氏满脸是泪水,狼狈不堪的朝着余怀远祈求道:“怀远,我没疯……你别信这贱人……我没疯啊……是她,是余辛夷这个小贱人又害我,她害死了俊儿不说,又来害我啊……你千万要把她杀了!为我们俊儿报仇啊!”
余辛夷不忍的说道:“母亲,您没疯,只是,你再怎样也不该这样对待弟弟啊,这不是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么……您,于心何忍啊……”
“你这个贱人,闭嘴!我要杀了你,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为我儿子陪葬!余家的人,所有害俊儿的,都该为他陪葬!”温氏疯狂的嘶喊出声,眼睛里几乎恨得滴出血来。
余怀远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冰冷,到最后不剩半点轻易,剩下的只有震惊。看着温氏还在疯狂哭叫,牙齿咬紧的嘴角流出血来,这样的恐怖,让他都觉得害怕又厌恶。
他一个巴掌狠狠的扇过去,将温氏彻底打蒙:“贱人?应该是你才对,害俊儿不说,还想拉着全府陪葬,如果你没疯,那么你就该死!来人,大夫人彻底疯了,把她嘴巴堵起来!”今晚这一幕实在让他太过震怒,余子俊的死本来就不光彩,而且害他的是温家的人!温氏竟然要拉着整个余家为他陪葬!这样的温氏,在余怀远眼中已经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恶鬼!
温氏被堵住嘴巴,强行绑到床上。
余怀远不忍的看向那个木匣子,朝着下人令道:“把大少爷……带走!再去请几位道长来,将大少爷,好好安葬。”说着,他自己都不忍心再看那个匣子,走了出去。
温氏见余子俊的头颅被带走,在床上疯狂的挣扎扭动着,却挣扎不开。
余辛夷浅叹了一声道:“母亲,你可千万保重身体,否则弟弟在天之灵,也无法心安的。”然而她的目光,却清冷得如同这世上最寒冷的冰块。
温氏整个人一颤,胸口一震,一口鲜血已经将堵住嘴巴的布彻底染红,应和着地上那摊鲜红的狗血,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尸臭,整个房间如同一个活生生的炼狱。
“好好照顾大夫人。”余辛夷转过身朝着丫鬟吩咐道,打开门徐徐走出了房门,月光下,她的目光依旧清冷如水。
温氏既然喜欢装疯,那么,就让她彻底疯好了!这世上最惨的是从来不是疯癫,而是想疯却疯不得,一日又一日的关在黑暗中,看着自己残缺的身体,一遍遍的回想着那些往事,无时无刻不在悔恨,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但连杀了自己都做不到!那种,活着却比死了凄惨一万倍的感觉,谁都没有受过!只有她有!
而现在的温氏,比她幸福百倍千倍!
白芷走出那个房间,差点忍不住吐出来。大夫人竟然会使用那么恶毒的无数,实在太可怕了!“小姐,您为什么不早些把老爷带过来,把大夫人所做的一切都给老爷看?”白芷在一旁生生打了个颤抖,若不是小姐警觉得早,用一条死狗包了衣服放在床上,又或者小姐身边没有功夫高强的寒紫,那么现下被砍了头颅盛在那个木匣子里,被剑刺穿施了法术的,就是她家小姐!所以,温氏绝对不值得同情!
余辛夷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从那些黑暗的记忆中拉回,浅浅道:“我那位父亲,可是最多疑的性子,若是将一切都展现给他看,你觉得他会信我么?不会,他反而会觉得我在设计他,往后只会对我更加忌惮防备,甚至……会觉得我图谋不轨。”
这就是她的父亲,一个看起来无比严明公正,实则老谋深算的父亲。若不是为了六姨娘跟老夫人,不是为了查那件事,她或许早就忍不住离开这里,但是现在还不到时机!
大夫人病了,这次是真的得了疯病,与其说是被余辛夷逼疯的,不如说是被她自己下在余子俊身上刻毒的巫术逼疯的!或许偶尔清醒,但是疯癫的时候更多,下人之间传,大夫人常常夜里抱着一个枕头哭喊叫闹,有时喊余子俊,有时喊余惜月,老夫人实在熬不住温氏没日没夜的闹嚷哭号着喊余惜月,闹得她简直脑仁儿疼,便勉强同意暂且把余惜月放出来,给温氏侍疾。
余辛夷从六姨娘院里出来,抬头望了望那一池已经早露尖角的小荷,唇角缓缓上扬,道:“走,白芷,咱们去看看我那位好母亲。”作为“女儿”,母亲生病,她怎可以不在场呢?她非但要在场,而且还要把温氏伺候好了!而且,今天可是她那位孝顺的好妹妹终于得以出柴房,为母亲尽孝的好日子。
余辛夷一进芙蓉院,丫鬟们便立刻绷紧了身子,似乎整个芙蓉院把余辛夷当成了凶神恶煞的凶鬼。
一见到余辛夷,屋里原本照顾温氏吃药的孙妈妈,当即一声:“你怎么有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