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人人自危,只有余惜月低垂的眸子里,写满了兴奋与恶毒。只要待会儿沈太妃派人去找到余辛夷的死尸,那再审不出来,直接便是死无对证!就算死了,她也要余辛夷名声禁毁,变成千古罪人!
“妹妹,你许是看错了吧,我可从来没有过这种香囊呢。”就在一片低声议论中,突然一道温婉的女声自不远处传来。
众人一惊,皆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余辛夷一身浅绿色长裙,一头乌发之用一根发带利落的绑起,发丝在风中高高飞扬,半遮住她绝美的脸庞,一时间竟如临水照花般扑朔迷离,然而那双凌冽的眸,却如清泉般直照进人心,带着天生冷冽,却又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心襟荡漾!
余惜月在看清来人时,脸色刹那间白了。怎么会!她不是已经死了么,又怎么会在这里!不会,不会的!那么严密的计谋,余辛夷怎么可能逃脱得了!
余辛夷浅浅扫了眼余惜月骤变的脸色,冷冷一嘲,弯下膝盖朝着文帝及沈太妃恭敬行礼道:“臣女拜见陛下,拜见沈太妃娘娘。”
“你刚才说,这香囊并非你所有?”沈太妃满脸不悦的冷声道。
余辛夷张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道:“是的娘娘,这香囊并非臣女的,惜月妹妹怕是记错了吧,且臣女有何机会将香囊藏在太妃娘娘的坐垫之下呢?”
正在此时,一直沉默的淑贵妃眯着眼睛,咄咄逼人道:“机会,你并不是没有吧,你刚才无故无踪又是去了哪里?余辛夷,你还不快老实交代,你到底为何陷害沈太妃!”
余辛夷眸子瞬时一眯,对上淑贵妃狠辣的颜色,她知道,她们算是料定了,只要她说不出她刚才在哪里,便无法洗脱嫌疑。且,唯一的证人便是舞阳公主,以舞阳公主的脾性,绝不会为她作证!她们是定下决心,要置她于死地!
淑贵妃继续冷笑道:“怎么,你现在没有话说了?”余惜月的话可能没甚重量,可是淑贵妃一开口,几乎大半的人都倾向过来,不为其他,只为这淑贵妃得宠十几载,甚得皇上信任,谁人敢与她对抗?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得罪了淑贵妃,无论你是何人,只会一个下场便是死!
“刚才余姐姐跟我在一起。”一道稚嫩却不幼稚的童音响起。
众人目光一齐诧异的望过去:永宁王世子?
他怎么会,站出来为余辛夷作证!
余惜月不可置信的撑大眼睛,她算计好一切,却偏偏没有算计到,这个永宁王小世子,会突然站在余辛夷那边!
薛采纤瘦的身子俯下,少年老成的跪下道:“启禀陛下,太妃娘娘,昨日余姐姐棋艺精湛,打破旬国棋局,让臣十分佩服,臣便想拜师,请她做臣的棋艺师傅,于是围猎之时,一直与余姐姐在一起,且猛虎突袭时,余姐姐救了我一命,这便是证据!”他猛地撸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上,一条深深的抓痕,嫣红的血液自伤口滑出,在白希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精心!
余辛夷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小薛采,心底蓦地巨震,说不出的感觉。她原以为这孩子,只不过是个顽劣少年罢了,可没想到,他竟然肯站出来为自己作证。并且为了说服众人,更自己在自己手臂上弄下一条深深的划痕!
想她余辛夷两世叠加,没想到竟然有一日,要靠一个孩子来救!
永宁王世子站出来,淑贵妃像被堵住嘴巴一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原本满脸怒容的皇帝与太妃,皆舒缓了一下神色,道:“余辛夷你救了永宁世子一命?怎么不早说,待会儿朕自有赏赐。不过,你们也遇到猛虎袭击了?”
一日之内,竟两次遇到虎袭,此事实在太过不寻常!
“是。”余辛夷眸子一冷,从袖中取出另一只香囊道,“这个香囊,臣女也有一个,刚才臣女陪同舞阳公主围猎,突然白虎出现,马匹失控,将臣女摔下马,刚巧遇到永宁世子,侥幸一同逃脱。而更巧的是在永宁世子的马鞍下,臣女寻到了这只香囊,请皇上明察。”
当第二只香囊出现的刹那,余惜月脸色彻底青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原本只给了舞阳公主一只香囊,另外一只以防万一,她藏在帐篷里,难道……余惜月蓦地倒抽一口气,难道她的计划被余辛夷识破了?
还有那只香囊,本应该藏在余辛夷的马鞍下,怎么会出现在永宁世子的马下?这又是怎么回事?她本能的感觉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而这个问题,定是余辛夷搞的鬼!她脚下隐隐发软,若不是强迫自己,恐怕都要露出破绽!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
余辛夷冷冷睨了她一眼,就算余惜月知道她撒谎又如何?只要薛采不拆穿她,那么这只香囊便就是藏在薛采马鞍下!谁人也无法提出质疑!她们料定了,她余辛夷不过一介小人物,就算提出有人要害她,恐怕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但是薛采就不同了,他是永宁王世子!陷害他,便是与整个永宁王府作对!就算是皇上,也要给永宁王府一个交代,彻查到底!她们既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就要做好此事被闹大,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