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微笑道:“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但愿你我所愿,可成为真实。”
元白点了点头。
江浸月从蜃楼出去后,径直去了忘忧楼。以前在此取乐买醉的人仍在逐欢饮酒,只是见江浸月来了,那喧闹声蓦地静如死寂。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陈妈妈已经领着人来到江浸月面前。浸月见她刚要说话便先一步开了口。
“妈妈,我有话要跟你说。”江浸月不卑不亢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陈妈妈摸不着头脑,旁边的人指了指楼上,才反应过来说:“我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推开房间,陈妈妈看到桌子上堆满了金银铜板。这时江浸月把满头珠翠取下扔在桌子上,又把戒指耳环手镯项链尽除下来。她明白了江浸月的用意,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等江浸月无一装饰长发披肩时,她眼中越发散出了狠意。
“按照楼里的规矩,”江浸月说,“我把我所有的东西给了你,就这儿没有任何关系了。”
陈妈妈反问:“你就打算拿着点银子赎身?”
江浸月道:“我早就给你赚下了金山银山。”
陈妈妈道:“留在这儿你还是锦衣玉食,走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江浸月不为所动,陈妈妈叫道,“你以为走出这个门就能改头换面成了清白的人吗?”
江浸月无动于衷通,只是说:“我的卖身契呢,给我吧。”
陈妈妈急了:“你真要跟个穷小子?你可要想想清楚。”
“我只恨自己没能早点离开。”
陈妈妈把江浸月一推说:“做你的春秋美梦去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你还想等那小子高中来娶你?呸,趁早绝了这条心吧。”
江浸月道:“出了这个门,就不用你操心了。”
“慢着,”知道浸月铁了心要给自己赎身就狠狠地说,“按规矩,你要走就不能带走楼里的一点东西。”
江浸月冷笑一声,将脚上的鞋和身上的外衣棉衣都扔到地上。
陈妈妈没想到她如此决绝,事到如今也只能把契约拿出来。
“姑娘,”陈妈妈还想再劝劝,“你可要想清楚了,跟了成胡安,过的日子可就不像以前了。留在这儿虽然不太好听,可锦衣玉食”
江浸月一把夺过那禁锢了她多年的契约说:“多谢您费心,我早就想清楚了。”在陈妈妈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江浸月微笑着撕碎了那张带着心酸与苦楚的薄纸,然后抛到了空中。碎屑的纸片飞扬中,陈妈妈恨极,而江浸月穿着白色丝绸袜子和薄薄的单衣头也不回的去了……
下了楼,所有人都注视着江浸月。寒气袭人,那单衣怎能抵制,何况还要应对所有人的眼光。
江浸月一步一步走下楼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众人的议论纷纷中,陈妈妈喊道:“江姑娘自己给自己赎了要走,你们也不搜搜身,可别让人误会私带了什么东西出去。”
陈妈妈暗示搜身,下人们心知肚明,都上来或推搡一下或乱摸几把。众恩客也趁机上前,这可是忘忧楼的魁首,提督府的常客,当初要见一面都难,而今有了这个机会谁不踊跃呢。江浸月用手紧紧护着腹部,任凭众人揉搓,后来青丝散乱倒在了地上。
羞辱够了,达到目的也就满足了。见江浸月狼狈的倒在地上,陈妈妈笑了。可真对应了这句婊子无情,不但陈妈妈,往日楼里的小姐妹都袖手旁观。是了,当初与之争锋而惨败者,怎能不快意呢。然而,江浸月还是站起来了。
跌跌撞撞走出门外,江浸月低头看了看腹部,欢喜的笑了。似乎刚才的污辱都不值一提,现在的自由才最可贵。她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寒风凌冽,纵使江浸月有再坚强的意志也只不过是一个在寒冬腊月着单衣薄衫的柔弱女子。街上的人和跟出楼的人把瑟瑟发抖江浸月团团围住,她挪一步,众人也跟着走一步。
她不知还能支撑多久,只是知道还不能倒下。
坐在酒楼上独自饮酒的柳七听着外面吵吵嚷嚷便往外看。见是江浸月后便抓起披风跳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