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道:“你别委屈,我不让人找她了。”又对小厮说:“去告诉陈妈妈,就说浸月已经来府里了,让她的人不用四处找了。”
小厮们答应着出去了。落月道:“江姐姐一定会感激大人的。”
罗睺道:“我也是看你的面子。忙着南边的事儿,好久没见你了。”
落月道:“大人以国事为先,是百姓之福。”
罗睺笑道:“过了今天,我就不用操心南边的事了。”
落月问:“陈王败了吗?”
罗睺道:“他败了功劳在我,他就是胜了也追究不到我。”
落月不解,罗睺笑道:“这里面的道理,你不懂的。”
落月道:“军国大事落月自然一窍不通,可落月只要能用歌舞让大人稍解疲惫也就够了。”
罗睺道:“你越来越会说话了,不枉我疼你。”
落月道:“知恩图报,理所应当。”
罗睺摇头道:“有人就是没你懂事!”
落月问:“是谁敢惹大人生气?”
罗睺吩咐底下人说:“去把暖玉叫来!”又对落月说:“你不认识她,这府里,温香是我第一中意的人,府外,就是你啦。”
落月这才知道暖玉是罗睺的一个侍妾,大约也是出身教坊。于是说道:“大人厚爱,落月怎么能和暖玉姐姐相提并论呢。”
罗睺笑道:“要不是钱老弟喜欢你的话,我早就把你接来和暖玉当姐妹了。”
落月忙说:“落月怎么配服侍大人左右,今日有幸能和暖玉姐姐相见,已经是我的福分了。”
这时下人来说:“暖玉姑娘说今日身子不适,加上天气寒冷,恐怕不能来见大人了。”
罗睺把手中的酒杯一扔,下人噤若寒蝉。
“瞧瞧,”罗睺怒道,“就算她身在曹营心还不知在哪儿呢?来了半个月,总是推三阻四不来见我,难道还让我去去请她不成?去,把她带来,要是起不来床,就把她抬来!”
落月扶正酒杯并倒着酒说:“天寒地冻的,硬把暖玉姐姐请来,要是再添了什么病痛大人就不心疼?横竖暖玉姐姐就在府里,等身子大好了再见不是更好吗?”说完,斟满新酒,送到了罗睺跟前。
罗睺见落月用言语劝慰怒气已经渐平,又见纤纤玉指端着酒杯送上来更是笑逐颜开。“落月,我现在真后悔早早地答应了钱道仁那些话,要不然,你还用在蜃楼吗,这提督府早就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落月道:“承蒙大人错爱,每每照顾有加,落月心知无以为报,只能殷勤服侍,为大人弹奏琴筝,奉以歌舞,就算这样,还有人说我攀附权贵,妄图飞上枝头。”
罗睺打断道:“谁这么大胆?”
落月道:“这还是其次,落月早就知道身在风尘,就是身在流言蜚语之中;可恶的是,有起不知情的小人污蔑大人留恋教坊,耽误前程。只因落月一人便使大人明珠蒙尘,岂不是我的罪过?落月不仅难报大人爱护之恩,还让大人受人微词,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要是大人真心爱护落月,只让落月有生之年留在蜃楼,大人什么时候要见,落月就前来歌舞一番就是了。什么钱老爷刘老爷,怎么会像大人一样善待我呢?”
罗睺笑道:“哦,你心里果真是这样想的吗?”
落月反问道:“大人不信?”
罗睺道:“我听说你对李元白很有情意啊,‘自古嫦娥爱少年’落月在这例外吗?”
落月笑着婉言道道:“大人说笑了,如果钱老爷的公子到了蜃楼指名见我,落月能不笑脸相迎,把酒言欢吗?”
罗睺道:“哦,这么说钱孝义见过你了?”
落月道:“钱少爷流连教坊,恐怕钱老爷还不知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