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了你。”李元白低头看着落月腕上的伤痕。那包着伤口的浸染了点点血的鲜红的布条早已被落月解下了丢在一边,李元白看着那道深深的伤口眼里浸出泪光。他拿出绣着白梅的手帕系在她的伤口上。
“落月,我要赎你出去!”见落月要开口时元白又说,“你听我说,就算你不跟我,我也不能让你在这儿受这种屈辱!”说着他转身向外走去。
“元白!”情急之下落月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她拉着他的月白色长衫说:“别这样!”
“我怎能看着你受辱而不管不顾呢,你放心,他们不敢为难我的!”
“不。”落月摇着头眼神中尽是恳求。
李元白又向前迈了一步。落月低声喊道:“求你了,别这样。”
“落月,你教我怎么办呢。”李元白无可奈何,眼中因压抑而闪着沉痛的泪。他回头去看,拉着他那衣襟的雪腕因用力流出了血,把素帕白梅染红梅血帕。元白忙托起她的胳膊问:“药呢,我马上给你止血。”
“不用了,什么都不要做了,”落月把手抽出来说,“也不要再来找我。”
“就因为那些人吗?”
“不,不是为他们,而是为了你,也为了我,咱们不要再见面了。”落月说。
“正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我才要保护你,让你活得安稳自在而不是这样任人鱼肉。”
“我跟你说过,我习惯了,你不要管我活得怎么样!”
“我怎么能不管你,落月”
“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这样徒劳的对话也是白费力气。”落月沉默着解下腕上的帕子递给他说,“对不起,这洁白无瑕的东西,因为我弄脏了。你走吧。”
“就让我看着你自生自灭无动于衷吗?你知道我不能。”元白没有接过,落月的手一直举着。
“那就不要来,不来就看不到了。你走吧!”落月把帕子硬塞道元白手里哀求说。
元白攥着帕子看着带来的几支躺在桌子上的白色和黄色的菊花叹了口气。
柳七见元白出来躲到柱子后面,待他走远后到了落月房中。
“如果睺和钱道仁不阻止元白赎你,你会不会跟他远走高飞?”
“没有如果的,不是吗?就算有如果,我也不能!我早就知道,我的命运就是如此,谁也改变不了,我也不指望能改变什么了。”落月心如死灰,只是麻木的把一片片菊花花瓣摘下再放到枯荷边。
寒冷的北风吹着也阻挡不了人闲话的热情,一辆装饰华美的香车从大街上驰过,茶馆酒肆中的人一直伸长了脖子看着那车没了影才继续喝酒说笑。
“看看,又有人接她走了。”
“咱们崇安城的角妓,落月数第一,刚才那车帘子被风掀开了一个角,我看见她的样子,心都化了。”
“你就别妄想跟她见面了,如今提督府的罗大人,还有钱老爷正捧着她呢,听说李中堂家的五爷也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前些日子还在在大街把她劫了。”
“我亲眼看到的,那位李五爷真是胆大的很,一个人骑着马,就敢去抢人,那周围还有罗大人的几个官差护着呢。”
“多少日子的事了,还没说烦啊。如今李五爷早就留宿落月的香闺了。”一人弹了弹他那崭新贵重的虎皮大衣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