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顾家了,舅舅要见我。”他话没说完时挨了五哥一个耳光。元武怒气冲冲地瞪着元白。
“我找沈大哥怎么了,也好过你跟个妓女眉来眼去!”
“以后你别想出去!”
元白扔下这句话就走了。元武的几个小厮上来看他,他大叫道:“滚!”就赌气走开了。
元白去书房见他父亲时,李轻舟站着写着一幅字说:“兄友弟恭,你看不惯也不应该动手。”
“是。”
“你三叔来信了,你看看吧。”
李元白看时信中关于他的无非是些让他多学习些仕途经济以后好荐他入仕途之类的话,因而问道:“父亲以为儿志在闻达于诸侯?”
李轻舟停笔道:“你志在何?”
“不为良相,愿为良医。”
“良医,”李轻舟笑道,“你去吧。”
“父亲会怎样回复三叔?”
“在朝为国为民,在野悬壶济世,可矣。”
“多谢父亲成全。”
“去吧。”
李元白走在长廊上,即为自己的事欣喜又为落月的事忧心时,却见紫菀迎来说:“五爷,六小姐知道你回来,请你去翠竹林呢。”
李元白在竹林外听到琴音,知道奏的是《幽兰操》。他走到六妹元音身边说:“妹妹好雅兴。”
“我看了古人一句诗‘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因而在竹林里弹琴,算是风雅一回,我可是单请的你,你要怎么谢我。”元音笑问。
“我送你一盆兰花吧,要不然弹着《幽兰操》却对着竹子,岂不是太委屈妹妹了。”
“兰生幽谷,我哪里养的好,”元音反问道,“没有兰花就不弹这个曲子的话,不到冬天就弹不了《梅花三弄》了吗?”
元白笑到:“偏你会举一反三。”
元音只抿着嘴笑。元白怕她在外面太久伤了身子就说:“你今天倒比往日好些,只是也该回去了。”
元音说:“我画了一幅《竹报平安》,想请你题几个字,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去我的竹里馆小坐一会呢?”
“那妹妹怎么谢我?”
“‘雪芽近自峨眉得’我亲自烹一盏峨眉雪芽给你清心怎么样?”
“那就有劳妹妹了。”
落月站在如云的新坟前,贇哥以及他的母亲和妹妹也在一侧。残阳拉长了他们的身影,晚风浮动着满目悲凉。
“如云命苦,这几年幸亏有你在,她才有了个寄托,去的时候也没受什么罪,”贇哥他娘说,“你来看她,她会高兴的。”
“是我害了她,辜负了云姨的苦心。”落月说。
“要说害她的,除了那个男人,谁都怨不着,这也是她的命。”赟哥他娘看着落月说,“大鹏说你失足掉到了水里,我看不像,但是,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活着吧。那时候你说你爹和你娘已经不在了,就当是为了他们也要好好活着啊。”
落月说:“我会活着。”
银姐冷刻道:“你要是再寻死,只怕我哥哥也跟着死了。”
“胡说什么!”
“你还说我胡说,她第一次去楼里,不是你准备带她走的吗,她跳了水,不也是你没日没夜的去河边找她吗,”银姐说,“你还以为你爹是县太爷,你是什么大少爷吗,人家怎么会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