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奕言手忙脚乱地把那串手珠塞进了怀里,佯作镇定地看着缓步而来的俞镛之。www.pinwenba.com
“陛下,阿蔺托我来问你,这两日梨园里排了一个新戏,要不要一起去瞧瞧?”俞镛之笑着问道。
沐奕言哪里有心思去看戏,随手抓了一本奏折摇头道:“那些戏都是才子佳人什么的,没意思。”
俞镛之略略诧异了一下,旋即便一眼看到了地上摊着的百宝箱,不由得莞尔一笑:“陛下这是在干什么?翻自己的宝贝吗?”
沐奕言这才想起自己的百宝箱,立刻半蹲在箱子旁,飞快地把宝贝一件件地往里塞:“君子不窥人隐私,镛之你把眼睛闭上。”
俞镛之非但没闭上眼睛,反而也半跪了下来,拿起一本发黄的旧书笑道:“臣知道,这里有臣的东西七件,那杯旧书也是臣的吧?早年丢了臣还懊恼了许久,原来被陛下捡走了。”
沐奕言大窘,的确,那本旧书是她第一次遇见俞镛之时偷偷顺走的,她藏了这么多年,却被正主逮了个正着。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凑过去在俞镛之的脸上摸了一把,又色迷迷地靠在了俞镛之的肩上蹭了蹭:“谁让朕的镛之风华绝代,就连一个小屁孩都为之神魂颠倒了呢。”
俞镛之毕竟皮薄,脸“噌”的一下红了,就连耳根都透着粉色,看得沐奕言心痒痒的,忍不住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
俞镛之的腿一软,朝后倒去,沐奕言没拉住,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佳人在怀,俞镛之的气息不免紊乱了起来,抱着她噙住了她的红唇,热吻了片刻才喘息着分开。
“陛下,臣想把你藏起来,”俞镛之盯着她喃喃地道,“藏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沐奕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俞镛之苦笑了一声,终于平静了下来,拉着沐奕言站了起来,长叹一声道:“臣逾矩了,阿蔺和恒衍要是听了,非得揍臣两拳不可。”
沐奕言满心不是滋味,呐呐地道:“镛之,都是朕不好……”
俞镛之替她整了整衣领,柔声道:“陛下不必心存愧疚,臣等都是心甘情愿,能在陛下身旁,总比玉石俱焚、两手空空来得强,臣很开心。不过……”
他拉长了语调,斜睨了她一眼,神情戏谑:“陛下可不要太过花心,若是象以前一样,见到个美男就去调戏一把,臣倒是拿你没法子,恒衍可是个火爆脾气。”
沐奕言嬉皮笑脸地道:“恒衍我可不怕他,镛之你不生气就好。”
“原来陛下不满意我们几个吗?那要不要臣再帮陛下去找几个来调戏一下?”俞镛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气势。
沐奕言凝视着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神情郑重地道:“镛之,你们几个,已经是老天爷对朕的厚待,便是打死朕,朕也不会再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俞镛之迎视着她的目光,嘴角似笑非笑:“但愿陛下能记得今日所言。”
这个笑容让沐奕言胆战心惊了好一会儿,她隐隐觉得俞镛之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在暗示些什么,可她又想不出她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林承锦没这么大胆子去告密,俞镛之他们也无从得知她已经知道了袁霁祺的下落。
她想了半天也没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唯一可以救袁霁祺的就是直接从死牢中提人,等木已成舟,她再去向俞镛之他们赔罪,晓以大义,为了一个人而赔上两国岌岌可危的邦交,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他们应该能体谅她的一片苦心。
事不宜迟,而再拖下去,等俞镛之他们发觉了,把人转移走,那就麻烦大了。
第二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写了一封手谕,让张勇带着去找大理寺卿,提了人以后直接送到城外,给他点盘缠,让他直接赶回邠国去就是了。
张勇走了以后,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一连喝了两大缸茶水,上了好几趟茅房,终于把张勇等来了。
“怎么样?一切顺利吗?他平安送走了没?”沐奕言劈头就问。
张勇颇有些垂头丧气:“陛下,人是提了出来,也送到城外了,可袁大人他不肯走。”
“什么?”沐奕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样冒着风险把他救出来,他居然说不肯走?他这是嫌命太长了!
“是的,袁大人说了,他就在城门口等着陛下,陛下不来他就不走。卑职劝得喉咙都干了,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张勇苦着脸道。
“那就把他打晕了直接送走!”沐奕言气得不打一处来。
“可袁大人的武艺高强,我们在城外动起手来,只怕要惊动府衙,到时候只怕就……”张勇为难地道。
“那就让他在那里等上一辈子吧!”沐奕言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甩手便去了御花园赏花散心。
只是那姹紫嫣红的景色半分都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她神情恍惚地走了一会儿,一脚踩进了花坛中,差点扎了一手的月季花刺。
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烙到了,沐奕言摸了摸,正是袁霁祺赠的那串手珠。
“公子,你一定要贴身带着,这样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也不用天天惦念着。”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你说的话,等这里战事一了,我就陪着你四处浪迹天涯。”
“对,我是变态了,此病无药可医,唯有一人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