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考量做法无疑是十分妥当的。但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董思阮说,“别人我不敢说会怎么,至少董念音那边是不会做什么的。”
“……”
“他也希望你能坐上那个位置。”
云砚那头默了片刻,道:“我知道!清妩……”
董思阮垂眸言道:“她离开绝意谷那么多年,其实也该算是局外人了。只是她对十七那头尚有些物资上的支持,对我,又是心存着许些主仆之谊推却不得。她没有别的心思,对‘那个’也没什么概念,你可放心。”
云砚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上蹭了蹭,道:“你在她府上那些日子,她确实尽心尽力,我看得出你待她也似亲人一般了。以前也就见着你能跟花沫亲近一些,别的无论是谁都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叫人觉得单薄形同孤影。现在这样,很好!”
董思阮伸手伏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手上不自觉得颤了颤,问:“现在的我才像是一个群居的人了是不是?”
云砚的手不知道什么抚到了她的下颚去,手上跟着轻轻的一托,自己的头微微一颔,便是一吻印了她的唇上,然后笑意浅浅道:“是啊!”眼睛满是怜惜之意。
董思阮跟着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看了他好一会子,身子向前微微一倾便主动吻住了他。见她这般动作,云砚积极响应自不在话下。然而双目一阖,两个人的心境却是大不相同的。明明十分热烈,董思阮却只觉得心中戚戚不已。
到这里这么久,她对于自己前身这个“董思阮”的了解已有七七八八。她的背景,她的经历实在太过不同,都是大是大非大事件,随便拉扯出来就跟着上千条人命。重负,压力。她单是想见,就觉得那完全不是一般人所能肩负跟承担的。她甚至觉得“她”因此变成大奸大恶之人都是不为过。
清冷,寡淡实在算不得什么。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苦难抑,眼泪跟着不受控制的自眼角倾涌而出。
触及她脸颊上的泪水,云砚禁不住的一颤,诧异不解、少许恐慌的帮她拭着泪,就见她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唇角弧线浅勾,眼泪还在留,却笑着跟他说:“我想要自己像个人一样的活着。”
她想要自己活得有温度,有情有义,没有算计,没有阴谋,也没有猜疑。她想那样,想让自己恢复以前那样正常的生活。
云砚闻言心知是自己之前的话惹了她此番感伤,疼惜的在她的眼角吻了吻,说:“有我在!”
有我在,你便不会跟以前一般只得孤勇。
他的承诺总是美好,董思阮在心底又算一遍到夏至所剩下的日子,想着那个时候自己也许可以把今日的“闹剧”幻化为真。这几天便先委屈他把这个慈恩寺翻个遍,应该也无甚要紧。
是。她其实看准的就只是夏至那一天。之所以有了这一天的慈恩寺之行,她的目的其实也是干扰。在这一天惊动所有人到慈恩寺的搜找,然后叫“他们”一无所获,叫这里彻底变得没有价值。只有这样她在夏至那天再来,才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跟猜测,繁生意外。
这一场戏云砚必不可少。只有他动手翻便整个慈恩寺才能叫其他人信服。
这一会儿,她不由得要想:她是不是应该把一切告诉云砚?告诉了他,他应该也很乐意配合她来演这戏。但告诉他的同时,就意味这他一定会在夏至那天陪她一起来。
犹豫了一阵子,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去,原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