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了一会子,终是云砚妥协,道了一句:“走了!”便闪身不见了踪迹。
“小姐休息吧!”月挽如是道了一声,便息了几盏灯,告退。
董思阮在这个时候小提了一句:“平日里没什么,便少去打扰些他吧?”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云砚。
月挽那厢顿住看了看她,然后颔首应了一声:“嗯!”
虽然云砚那样强调了要她遇事找他,可是他越是这般,她就越不想要麻烦他。只因,她,无以为报。
夜深,人静,屋子里独留了一盏烛火,在夜色里跳跃着。
董思阮躺在床上,痴滞了许久,都不曾阂目去睡。她的脑袋里事情太多,繁复的一堆相互交织,叫她此夜注定了的无眠。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想不知道自己纷乱的脑袋里都想了一些什么东西,直至眼睛涩痛难忍才浅浅的闭目微歇。
然而,就是那微歇的片刻,姬无双脸便犹如有放映机安在了她脑中一般不停闪现播放着。她终于无法忍受,掀了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用多说,她这一起,自然是把云砚之前同自己说的那些都抛了个干净,穿好衣服,便在夜色中去了对面的书房。
书房里,绯色跟细辛守着夜。绯色在董思阮抵达的第一时间醒了过来,迎了她进去,细辛一个孩子瞌睡较重,则睡的很沉。
董思阮只与绯色说了一句:“你休息你的!我就看看他!”便又在姬无双榻边坐了许久时候,看着他的睡颜,兀自苦笑。
她沦陷了,很简单的,她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沦陷了进去。
姬无双我以这一份“放你不下”的情意于你,你日后当如何回我?
她伸出自己的食指,在他的鼻子上轻轻戳了一下,在心中暗道:敢不好好还我,就戳烂你的鼻子,说到做到啊!
她的话是“看看他”,结果这一看,便是整整一宿。
翌日,第一缕晨曦的光透过窗户射入房间时,姬无双醒了。他的脸色仍有些发白,却已有了些的血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一睁眼,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伏在他榻缘上一个披着乌发的脑袋。姬无双一愣,跟着看到她坐身的轮椅,却是彻底惊住了。
董思阮?她,她这是?
他惊异的目光最后落在换了茶水进来的绯色身上。
绯色见他醒了,先是一喜,见他瞧着董思阮那疑惑的神情,回道:“夫人,守了您一夜,不久才熬不住睡了。
姬无双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董思阮,许久才抬手,在的头上抚了抚,轻唤了一声:“阿阮!”
可能姿态太过不舒服,董思阮睡得并不深,在他的动作跟轻唤中下意识的“呻、吟”了一声,然后撑着有些发僵的腰跟脖子起了身。
那满脸的倦色跟艰涩难开的双眼,都叫姬无双看着心疼之余,又有着无言言明的欣悦之意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