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阮于是问道:“你这王爷是当的假的吗?”
云砚笑笑,就着黑暗里的月光,找椅子坐了下来,反问:“你觉得呢?”
按照一般的设定推理可知,所谓的“王爷”在这个帝王专治的社会,算是一种比较苦逼的职业。
想要活得长久平安,不能太能干,不然会让兄弟皇帝产生危机意识,进而为免后顾之忧招致杀身之祸。所以资质平平,甚或资质略低上一些,则是为最理想的状况。如果很不幸的是,这位“王爷”在正经的争夺皇位之时,没能角逐为王,智商、情商却都是一等一的好,或者只是一般的优秀,那么,想要生存就只有一径之路可选:装!
装平庸,敛锋芒;如果没能未雨绸缪,已经显露,那么可以,跟现在的云砚一样,装病、装虚弱、装命不久矣、装无害。
当然,也不是说就没有特别大度的、知人善任、猜忌之心很弱的皇帝。又或者那皇帝是个脑残,以上所述则可以忽略。
也当然,云砚的情况,纯属董思阮的猜测而已,暂无确凿证据。她不好说的太直白露骨,于是道:“反正没多少是真的!”
云砚闻言却又是一笑,似乎她说了什么十分可笑的事情一般。
董思阮轻哼一声,只当他是在视量、侮辱自己的智商,头脑一热,张嘴即来:“一天天的装得好闲的样子来‘陪’我,实际……”她后话不言,继续道,“装得宠溺于我,给大家造成一种没原则,儿女情长,离经叛道的假象,实际……”继续近言不表,又道:“装得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实际……”
末了,董思阮再添一声轻哼,似乎不屑,却分明又有几分的委屈跟不痛快。当下有点儿后悔自己嘴快了一点儿。有些话,真心是不能说出来的。就比如她刚才说的这些,她心里是曾经盘算过,却哪里就有这般露骨?说出来,实在有伤感情。
云砚那头有了一阵子的缄默,在那头里一动不动的。黑暗中,董思阮看不见他的表情,无法预知他的反应,这叫她心一下子没了底,有些惶惶的,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言辞是不是有触犯到他。毕竟一个那般不遗余力要隐藏自己的人,不会希望真的有人可以,如她一般,将他如是剖析。
她突然无厘头的想起了一段对话。
甲:一加一等于几?
乙答:二。
甲于是开枪,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这当然只是笑话一则,但是却在十分白痴的“告诫”人们——“知道的太多”没有好处!更没好处的则是“知道的多”嘴上还没个把门儿的。
董思阮现在大概就能算得是后一种情况了。想到这儿,她实在要捶胸顿足了。
接着就听那边沉默的少顷的云砚,出了声,他清笑了一声,道:“你啊,还是那么的聪敏,便是失忆也不能叫你糊涂上半分呢!”
女人太聪明,似乎也不大好吧?
董思阮干笑一声,道:“你摆明了不在我跟前避讳,做的那么露骨、明显,不就是要告诉我这些?”
云砚也不否是,玩笑一句:“阿阮,真是明察秋毫!”
董思阮只有无奈的份儿。
跟着就听见云砚说道:“我是用心不纯,却也不见到就似你说的那般无情。我于你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