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阻言路!娘你觉得真的可以做到吗?且不说琳琅跟陈姥姥去倚楼阁闹事有多少人看到,家奴或可命之。然后汪沛,跟阿珺呢?琳琅之言甚要将阿珺推之言论尖峰上去。他是什么人,您要任何应对于他,叫他默默吃下这等亏来?”
“……”
“汪沛,他亲自经手查出的陈姥姥的死因,你想叫阿阮顶下罪来,可阿阮对他有恩如今更是他的师傅,他怎可能坐视?”
“……”
温氏的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白,几经变化,已是面无人色。
“琳琅何其可恶不惩罚了吗?”
“……”
“赵氏一族仗着陈姥姥的势,在姬府胡作非为也不管了吗?”
“……”
“将伤害降到最小,有罪之人逍遥之,却独独叫阿阮一人承担本不该由她承担的骂名。”
“……”
“如今府上朝向阿阮去的恶意已然太多,娘,难道你也要填上一脚吗?”
姬无双的最后一个问题问出,温氏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啊——”的一声吐出,委屈乍然宣出,眼泪倾涌而流,腿上一软,跌在原来的石凳上,伏在旁边的石桌竟就哭了开去。
这样给于她委屈、斥责的人,是她的儿子。是她引于为傲的儿子。她这伤心来的汹涌,一哭,竟也是止之不能。
姬无双见她如是反应,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过重,登时后悔不已:“娘——”
可除了这一声唤他却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只能尽可能的转动自己轮椅,近身去她身边,抚背安抚。
温氏感觉到他的手落下,身子一动闪开,扬起挂泪的脸,喊道:“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滚!”
姬无双默然不动。
温氏见他这样,也不再赶,只觉得心下又添了几分的委屈,哭道:“你怎么能这样误会、误解娘啊?”
“……”
“我活至这把年纪做什么事情不都是为了你?”温氏道,“你现在懂得心痛自己媳妇儿了,却怎么将自己的娘想至那般卑劣、可恶?”
“……”
“形同凶手?你倒是真敢说。那你是不是要将娘也送去衙门坐牢啊!”
“我没有那个意思!”姬无双低头道歉:“娘,对不起!”
“亏我养你这么大!也亏你在官场待得那几年,你难道没有看出,我那是权宜之策吗?”温氏禁不住要道出自己的良苦用心,“我是为了顾就你这个刑部尚书的面子,不想让事件再多发展到了外面去,影响到你的仕途。我不是要包庇琳琅或者赵家的那些人,惩处一定要有,但是我们只在府中私下即可,不必闹得满城风雨。”
“……”
“我知道这么做,委屈了思阮。可是正如你所说,很多人都看见了的,她的身是正的,又怎么怕那几句的流言蜚语?我知道她是个好孩子,她知道我的用心,也一定会接受的!”
不!不会!
姬无双心下如是肯定。但感觉告诉他董思阮完全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任何的冤枉。如果结局如是处理,她只会有一个选择——离开姬府。
他不觉得她之前的反应里有丝毫的矫作。她是真的对这做府、甚至是他够没有任何的留恋的,如果这里继续让她失望,那么一切都无法再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