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于是自报家门道:“我叫李桃之,那里面住的是我的婶娘汪琴,她的头受伤了,是您救的她呢!她一直很想见您也十分担心您的身体。您好些了吗?”
汪琴?董思阮微微默了片刻却是没能想起这是谁来。就在她以为,这大概是之前的自己留下来的人时,却见那边的门被打开,从里面缓缓走出了一个留在她记忆中十分深刻的人来——汪妈妈。
是她?她居然就住在这倚楼阁里?她不是被自己赶出府去了吗?她不该是在成珺那里吗?为什么竟留在了她眼皮子下?
汪妈妈看见她,脚下有些急,但因着平衡性略差,才走了几步,就一个不稳,跌在了地上。
李桃之见她出了门,忙得过去扶持,见她跌倒急得什么一样。然而此刻的汪琴眼中是没有她的,她一眼看着董思阮发愣,跌在地上就欲匍匐而来了。
董思阮见着她又是一副中了魔障一般的神情,叫月挽过去帮李桃之一起扶了她起身,来到了自己面前。
“这么急着见我?”董思阮问。
汪琴,听到她的声音眼泪就下来,膝上一软就要跪倒,道:“您,您没事了吗?”
“怎么会没事儿?”董思阮反问了这么一句,就见汪琴的脸色不自觉的又难看了几分,忙又改了口气,道:“身子仍有些虚发,不过较之之前是好了一些的。”
“那就好!那就好!”她泪流满面。
“……”
董思阮想说什么,可看着她的神情状况一时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两相默了许久,空气中俨然是将院子里旁的热闹抛的一干二净了。
“糊涂东西,夫人才好些你便急着出来寻她的闹心吗?”
这粗大的嗓门,不是顾妈妈又是谁人?
汪琴听到她这话,身子跟着一颤,瞧着董思阮的神情明显有了几分的担忧,微怯。
李桃之见汪琴神色有变,便很是自觉的朝着出声的顾妈妈看了过去,目光中有了少许的茫然。接着就见汪琴那厢,朝着董思阮叩了一首,说了一句:“叨扰了!愿您早日康复!”跟着便与她说了一声:“扶我回屋吧!”
李桃之微愣:“您不是,一直念道着要见见姬夫人的吗?如今见了,怎地倒要急着走了?”
这一会子功夫,顾妈妈已然疾步走了过来:“她是该急着走了!也不想想夫人现下想要见你不见,你就急着自己往出来走,也不怕污了旁人的眼。”
董思阮听得她与汪琴言语不善,不自觉的摇了摇头问道:“她倒是把你给惹惨了吗?”
顾妈妈闻言,瞧见董思阮神情之上对汪琴俨然是没了几分怪责,面上不自觉的竟又难看了几分,道:“可不是?我与她这辈子都算是苦大仇深了!”
汪琴埋首不言。
董思阮微笑:“这是何苦来的?”
顾妈妈瞧着地上的汪琴,冷冷道:“便是与夫人你记仇来的!难不成您还要她再来害你一次?”
这话一毕,董思阮就觉着她的轮椅被人拉后了几步,回头一看来人却是花沫,她望向地上那人的神情亦是与顾妈妈一般的蹙眉不喜。跟着竟还俯首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一定要离她远一点儿!”
言语中的郑重认真叫董思阮不自觉的一笑,道了一声:“好!”
然后转目看向李桃之,道:“先扶着你婶娘回屋,休养着吧!待她再恢复几日!我再来看她!”
李桃之小孩儿一个,看着面前几人的仇视有着自己的不解,然而汪琴将她拉得紧,又是一直摇头就她不要说话,才免去了她的一场口舌之争。
如今听到董思阮的好言,面上一喜,直点头,对比之下愈发觉得只有这位姬夫人才是好人了。
哪知董思阮的这一句话,却引来了顾妈妈跟花沫的齐声否定,道:“不许再见!”
董思阮知道她们是在忧心自己再遭毒手,可素,可素,你们忘了吗?人家还是有话要问这位汪妈妈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