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了?”大厅里,南宫浩然坐在主位上,面色凝重的看着六子,心里的怒气可想而知。
在他的面前,六子不敢撒谎,唯有老老实实的回道:“禀王爷,王爷让奴才暗中观察着倾城姑娘的一举一动,奴才清清楚楚的看到,的确是有一个黑影进了倾城姑娘的小院,而且……两人相谈甚欢。”
说着最后一句的时候,六子低下了头,所谓的拥抱也变成了只是“相谈甚欢”。
“那人是谁?”南宫浩然强压着心里的怒气,开口问道。
“沈尚书的公子,沈孟岩。”
久久压在心里的怒气终不能消散,化作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顿时将六子吓得浑身一抖。
今天早晨倾城答应得这么爽快,没想到晚上竟又和沈孟岩私会,对于倾城本人,南宫浩然真是彻底输了,因为他再怎么猜,也永远猜不透倾城的心思。
“这件事务必压着,尤其是不能让皇上的人知道。”这件事先缓一缓,等他想到了对策以后再做决定。
“王爷……”六子欲言又止,可还是忍不住,又回了一句:“刚才奴才看到除了奴才在暗中观察倾城姑娘的一举一动外,似还有一个人,若奴才猜的没错,应该是皇上身边的汪公公。”
转瞬间,南宫浩然的瞳孔放得特别大,却是叹了口气,看来有倾城的日子,总归是个多事之秋。
皇宫里,此时应该算是皇宫最安静的时候了,所有人都睡下了,没有了纠纷,也没有了尔虞我诈,只有一片寂静的夜色,可唯有莲心亭里传出阵阵箫声,箫声中却略带悲凉。
“皇上,夜里风大,加件外衣吧!”
感觉到肩上传来的力道,南宫亦辰吹箫的手一顿,原以为是汪直,没想到竟是瞿善。
“怎么还不睡?”南宫亦辰接过外衣给自己披上,将手中的白玉骨笛放在了石桌上,随即也拉着瞿善的手一起坐了下来。
“臣妾睡不着,想着明天就是十五月圆了,就想起来看看今夜的月亮会不会也很圆,没想到就让臣妾看见了皇上。”事实是不是这样只有瞿善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看见南宫亦辰一个人失魂落魄往这里走来,瞿善担心他出事,要不然,她怎么会大半夜的觉不睡跑到这里来!
南宫亦辰低头莞尔一笑,却并没有拆穿她的谎言,没想到嫔妃当中还是有人真正关心他的。
“皇上怎么了?不妨说出来,看臣妾能不能替皇上分忧?”可当瞿善的目光移至石桌上的那根白玉骨笛上时,她就已经知道了南宫亦辰的忧愁在哪儿。
在宫外,有个萧宇风肯为她舍命,弃王位;在宫里,又有一个南宫亦辰为她劳心伤神,茶不思饭不想。全天下最优秀的两个男人都为倾城一个人神魂颠倒,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猜透倾城的心。
这也是瞿善一直以来既羡慕倾城又庆幸自己不是她的原因。
倾城心里藏了太多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透明的水晶球,可是当你想要更深入了解她的时候,她却像一团迷雾一样紧紧地围着你,你抽不出身来,却又无法深入了解她,只有独自在原地伤心、伤神。
“丽妃,朕心里有好多事,每一件事都困得朕喘不过气,朕好想找一个人倾诉,可是……这后宫虽大,真正对朕好的却没有几个。”
他这个样子真叫人揪心,就连一向看上去铁石心肠的她也不得不为他心软:“从前皇上不都喜欢告诉臣妾吗?这次也一样。臣妾也许不能帮到皇上什么,可是做一个听者还是合格的。”
在他是皇上的时候,瞿善是丽妃,亦是代国的内应,可是现在,当他只是南宫亦辰的时候,她也只想做回自己,听听他的苦水,为他解忧。
南宫亦辰深深叹了口气,起身走至亭边,看着被夜色笼罩着的一池碧水,落寞的开口道:“朕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她为了朕可以连命都不要,可是朕却总觉得和她忽近忽远,在她身上,也找不到朕对她的那种感觉,可是她和某些人却走得很近,你说我该怎么办?”
说到这儿,南宫亦辰垂下了眼帘,某些人自然就是指汪直在小院看到的那个人。
他这番话让瞿善想到了自己,不由得苦笑:“要是臣妾,臣妾就什么都不想。”
“什么都不想?”
“是,”瞿善应了一声,起身走到南宫亦辰身旁,和他一起看起了满湖夜色,才道:“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也要她喜欢你,只要看着她开心、幸福,那也是自己的幸福了。”
南宫亦辰不可思议的看着瞿善,没想到她竟也会说这番话,想从她的身上看出些其他事情,可是她却和倾城一样,让他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