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她愿意死。

“灵光……”敏珠脱口而出，泪水瞬间弥漫开来。

她心疼她，亦是佩服她。换做是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既然已经知道真相，那么灵光，你可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朕随时可以处斩你。”墨轩盯着满脸泪痕的灵光，声音低沉道，眸子里尽数是威胁和冷漠。

“奴婢知道。”她的决心如此决绝，墨轩看着她对子寒、子良道：“拖下去，处斩。”

灵光在子寒、子良两人的搀架中走向殿门，看也没再看敏珠一眼，恨意尽数隐忍在眼底。

临出殿门的时候，她驻了脚步，侧脸说了一句话：“敏珠公主，自求多福。”

听在外人的耳朵里，这是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回头见敏珠，却只见她双手撑在床沿，身体探出，泪水汹涌不止，脸上的表情，是主子对奴才不该有的疼惜和悔恨。

“晏安，她的眼睛，还能治吗？”是墨轩的声音，他恍若没有看见崩溃的敏珠，对晏安问道。

晏安捋着胡须，若有所思：“这个，老臣还要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墨轩对晏安的医术是相信的，他说回去好好研究，就一定还有补救的方法，况且，还没有弄明白她体内的药物和毒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给晏安时间，他一定会给墨轩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了眼哭的几近不能自持的敏珠，墨轩递上了一方巾帕：“对不起，刚才朕错怪你了。”

“大哥！”墨涵瞪大眼睛，上前一步，被墨轩挥手挡住，对他说：“你暂且先回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既然已经找到真凶，就不要再谈及了。”

“可是，大哥……”墨涵急急地想要再说什么，墨轩盯着他的眼睛：“朕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还是要朕再重复一遍？”

墨涵一怔，定定望着墨轩，半晌，才拱手道：“臣告退。”

芳菲、小翠和晏安先后退出，屋中只剩还在默默流泪的敏珠和一脸柔和的墨轩。

墨轩又把手中的巾帕递了递：“擦擦眼泪吧，她犯的错误，不是她承担难道还是你不成？或者，是远在辽国的诸葛渊承担？”

一句话，点醒了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敏珠，灵光之所以承担下所有，无非就是想保全自己，不管这个药是谁下的，只要墨轩一直认准了是自己，她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在这里待下去，甚至说，宁国若是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辽国，为了证明辽国绝无害人之心，一定会斩首敏珠，纯粹的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那么，唯一放在墨轩身边的一颗最有利的棋子就这样给废掉了，而事实是，下药的确实不是她。

不管是谁，灵光为了救自己，已经扛下来，她还哭什么！这么怂的自己还是头一次见。

在真相没有查出来之前，在那么多人认定自己是罪魁祸首时，灵光这一做法无疑是最明智也是最及时的。

接过墨轩递给的巾帕，擦着泪水的同时抬眼偷望墨轩，却碰巧看到他正凝神望着自己，眼睛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柔情。

而这仅有的一丝柔情，却在她望向他的时候顷刻破碎，旋即换回了陌生的目光，令她有种恍惚的错觉，刚才的目光，他不是在看自己，虽然盯着自己的眼睛，却是透过自己看到了另一个人。

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直觉告诉她，自己的身上一定有他想念的那个人的影子，否则，那种错乱的柔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多谢皇上。”敏珠哑着嗓子说完，低头擦拭脸上的泪痕。

墨轩起身，在屋中踱步，没有要走的意思。

敏珠抬眼看了看外面，天色已黑，看皇上的意思，莫不是要补上昨晚的洞房花烛夜？